正說著,一名周府的家人跑了進來,報告道:「侍郎,莊侯爺,董掌櫃和楊掌櫃從寧夏回來了,聽說二位老爺都在,他們請求面見。」
「哦?這麼巧。」周惟安與莊彌高對視了一眼,然後對家人招了招手,說道:「有請二位掌櫃到堂上回話。」
不一會,董天章和楊來禎被帶進來了。他們一進門就分別向周惟安和莊彌高行禮,又獻上他們從寧夏衛弄來的寶貝。哱拜倉皇出逃,府上留下不少珠寶、字畫之類的收藏品,都成了明軍的戰利品。董、楊二人都是活絡之人,他們從葉夢熊手裡買下了一些這樣的戰利品,帶回京城,正好用於送給關鍵的人物。
周惟安和莊彌高收下禮物,又與董、楊二人寒暄了幾句,然後便切入了正題。周惟安對董天章問道:「亭也啊,你們這次回來,蘇昊可曾讓你們帶什麼話回來沒有?」
「回侍郎,天章正是帶著蘇副總兵的話回來的。」董天章躬身說道。
「哦?他有話要對我們說?」莊彌高來了精神,以他的經驗,但凡蘇昊插手的事,必定是有意思的,至於能夠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好處,那就不好說了。
董天章對周惟安說道:「侍郎,能否讓下人抬張桌子來,蘇副總兵讓天章帶來一樣東西,說侍郎和莊侯爺一看便知。」
這個要求並不複雜,周惟安吩咐一聲,便有下人抬來了一張大桌子,擺放在客廳的中間。周惟安從身上取出一塊絹帛,攤開在桌子上,然後說道:「侍郎和莊侯爺請看,這就是蘇副總兵讓小人帶回來的東西。」
「地圖?」周惟安一眼就認出了絹帛上畫的內容,他湊上前去,細細看了一番,說道:「這是大明九邊的略圖,外面是草原……還有山脈和河流,這是蘇改之所畫?」
董天章道:「正是蘇副總兵所畫,然後由他麾下的繡工給繡出來的。這些山脈、河流,並未經過勘測,是蘇副總兵自己想像出來的。」
勘輿營在平虜城的時候,曾經出邊牆到周邊的草原進行過測繪,但這一次蘇昊提供的略圖,範圍更廣,向東延伸到了遼東,向北則到了今天外蒙的範圍。這樣大一片區域,是勘輿營沒有勘測過的,蘇昊只能憑著後世的記憶大致地畫出來。他所提供的本身也只是一幅略圖,所以也不用追求什麼精確度了。
「他獻這樣一張圖,是何用意?」莊彌高在旁邊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麼名堂來,忍不住對楊來禎問道。
楊來禎道:「侯爺,您注意看,這圖上有這些小標記。」
莊彌高順著楊來禎的手指看去,果然在圖上發現了一些圓形、方形、三角形的小標記,星羅棋佈於整片草原之上。
「這是什麼意思?」莊彌高道。
「侯爺,蘇副總兵說,這圓形表示的是金礦,方形是煤礦,三角形是鐵礦,還有這些,是鉛礦、鹽礦、鹼礦、磷礦,全都是寶貝。」楊來禎說道。
「礦!」周惟安和莊彌高的精神都為之一振,他們用貪婪的眼光看著那地圖,漸漸有些明白蘇昊的意思了。
董天章道:「侍郎,莊侯爺,蘇副總兵說,這草原上遍地都是寶,不拿過來用,實在是太可惜了。他託小人和詔伯回來問二位大人,有沒有興趣到草原上去開礦。」
「這還用說。」周惟安笑道,「他攛掇蕭如燻出兵草原,就是為了要採這些礦嗎?」
董天章道:「蘇副總兵說,他和蕭總兵要的是功勞,至於這些礦,就送給二位大人了。不過,二位大人得想辦法讓朝廷頒下出兵的旨意,要不,這些礦只能放在那裡,我們只能望洋興嘆了。」
「光憑我們二人,怎麼可能左右朝廷的決定?」莊彌高嘟噥道,他對這些礦心裡癢癢的,但也知道,能不能出兵這件事,不是他和周惟安兩個人說了就能算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