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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這是我十五歲那年,喬索說給我聽的。當時的我,為了物理考試一個難看的分數,哭了很久。

洛神哈哈大笑,說,漓岸,這個笑話我早就聽過了。

我說,那你還笑的這麼傻叉?

洛神笑彎了腰,扶著我說,漓岸,企鵝在南極,北極只有北極熊!

我傻了一陣,恍然頓悟,午夜的大街很安靜,我們倆就像失靈的汽車喇叭,一路狂鳴。

鮮蝦鴿子粥端上桌子的時候,翻滾著熱氣,一顆顆小氣泡在砂鍋上歡騰的跳舞。我幫洛神盛一碗,自己盛一碗,一口熱粥下去,全身都暖和了起來。

我們都缺少這樣的溫暖。

“梁辰,做爸爸了。”洛神喝下第一口粥,淡淡的說。

“漓岸,我也想給他生個孩子。”第二口粥。

“不過,我沒有那個福氣。”第三口粥。

“別傻了,洛神,等你做媽媽了,你就會知道,你的孩子,比他重要。”我用勺子不斷地攪拌滾熱的粥。

這個晚上我知道了梁辰的故事。梁辰是部隊大院的孩子,用現在的話說,是個軍二代。從爺爺開始就是軍區高官。父親兇悍,家教嚴厲。梁辰是棍棒底下打出的兒子,沒有力氣反抗父命,從小按照被安排的路長大。梁辰出生在廣州軍區,小學在四川軍區長大,初中高中在南京軍區讀書,學國畫,師從洛神父親,高中畢業後遷往瀋陽軍區,直至今日。梁辰的妻子是他父親生死之交戰友的女兒,結婚前,他們只見過一次面。

梁辰說他一直居無定所,一直隨著父親的任命而四處漂泊。就像一隻遷徙的鳥兒,不知道下一個停留的地方是何處,而洛神,是他唯一的深深眷戀的故鄉。

梁辰說知道他見到洛神,才發現自己原來會愛上一個人。

緣分很多種,梁辰和洛神,應屬下下緣。

送完結婚請柬回到哈爾濱,從未反抗過父命的梁辰第一次提出悔婚。即使被父親掏槍指著腦袋,他依然抗爭。被父親關禁閉,十個警衛員貼身監視,求死都不能。直至喝完喜宴,送入洞房,他的身邊還站著兩個警衛員。

“梁辰說,他唯一的念想,就是我。”

“不過從今天開始,或許,他又多了一個念想。”

“一個女兒,一個前世的情人。”

“漓岸,我多想給他生一個女兒啊,我不能陪在他身邊,那麼,就讓她替代我,讓她看著我的梁辰一日一日的老去。可是,我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我的舌頭被滾熱的粥燙了一下,眼淚嘩嘩的流下來。

我抱著洛神,上天啊,你對這個女孩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走出粥店,我們走去麥當勞,買了兩杯滾熱的咖啡。然後我們打車回學校,到學校時,凌晨四點。宿舍門緊閉,我們去操場,我說,多好,洛神,我們可以看日出。

我們坐在看臺的最頂處,操場上的風真大,凌晨的冬天真冷,我們裹緊了衣服,勒緊了圍巾,帶上了羽絨服上厚厚的帽子,還是冷。我們抱緊一團,相互取暖。最後我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彷彿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滑過,“漓岸,你看,太陽!”洛神高興的喊我。

我睜開迷糊的雙眼,天已微微亮,操場那一邊,那輪紅日隱約可見。

這是二零零五年第一個日出。

我和洛神相互依偎,金色的陽光落在我們疲憊的身體上,彷彿希望在燃燒。

我的手機在口袋裡嗡嗡震動。

漓岸,太陽昇起了。

蘇澈的簡訊。

此時,他也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等待著日出靜靜升起。

原來我們都在等待。

我苦笑著說,“洛神,這個禿頭的香火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