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部很老的電影,《Love story》。多媒體教室裡,成片的女生哭的稀里嘩啦,講臺上的沈世鈞眼角微溼,他原來磁性的聲音有些哽咽,“Today; our topic is love hurts。”說完他頓了頓,“十六年前,我愛過一個姑娘。我們是大學同學,相戀四年。畢業後,她的家人反對我們在一起,但她很勇敢,於是我們一起私奔到新疆支教。在一起生活七年,一次體檢,她被檢查出患有癌症,已是晚期。我們和病魔抗爭的時間很短,不到一年,她離我而去。從頭到尾,她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她走的那天還笑著說,她想回南京,想牽著我的手再走一趟北京西路。今天是她走的三週年忌日。對不起,和你們聊這麼多。”坐在多功能教室的電腦前,他隱忍的抽泣聲從話筒裡傳來,彷彿在聽一場夜間電臺。
教室裡女生輕聲抽泣的哭聲連成一片,誰也沒想到我們面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心中卻隱藏著如此之深的痛。
十六年,故事裡楊過縱身一躍,終於找到了小龍女。而現實呢,不過是天人永別罷了。
阿澈,十六年後的我們會怎樣呢?
薔薇探過頭低聲問我,“晚上學生會聚餐你去嗎?”
那是一頓散夥飯,當然,是為了要離校的大四學長餞行,之前我們秘書處的部長也問過我,我沒回話。薔薇緊接說,“陸川也會去。”
我當然知道陸川也會去,這就是我遲遲不敢給部長回話的原因。
“你想我去嗎?”我直接問她。
“我和你坐一起好嗎?”薔薇楚楚可憐的說。
我和這個姑娘一起住了快一年,我們一起抱著笑過哭過,當然她還賜過我一巴掌。我覺得素日裡她是個理智的姑娘,可是再多的理智,在碰到陸川這兩個字時都會全盤崩潰,她整個人會變的不可理喻。
“好吧!”我答應她。
“蘇澈去嗎?”她又問我。
“不去,蘇澈又不是學生會的人,再說今天晚上他碰巧要回家。”
“哦。”她沒再說話。
薔薇從中午就開始化妝,整個衣櫃都要被她掀翻,站在鏡子前換了一套又一套。五點鐘,我隨便套了條裙子,蹬了雙球鞋喊她出發時,她還在為穿哪雙高跟鞋而發愁。
那天的晚飯是在南航附近的一家餐館吃的,整整三桌人,都是商學院的精英。我終於看見了陸川,坐在我右手邊飯桌上,那一桌都是各個部門的部長。那個晚上他就像赴宴的探花郎,只是冷言少語,獨自靜坐。我們偶爾目光交匯,他對我淡淡微笑,就像一個熟悉的陌生人。我坐在薔薇身邊,默默吃菜,低頭玩手機,很少講話,就像個隱形人。而我身邊的薔薇濃妝豔抹,婀娜多姿,風情萬種,席間觥籌交錯,啤酒一杯接一杯,迷亂了多少男生。
啤酒不知道端了多少箱,喝到後來不知道是誰起陸川哄,說坐在我左手桌上那個文藝部的大三學姐暗戀陸川多年,眼看陸川就要畢業了,好歹給人家三年的暗戀一個補償,薔薇在我身邊悶了一口酒,三年算什麼,老孃七年了,也沒人給我補償。
隔著桌,陸川笑著問怎麼補償,他們居然一起說,喝交杯啊!就像是早已預謀好,話音剛落,文藝部的學姐自己主動站起來,倒一杯紅酒,端著酒杯就找陸川喝交杯去了。陸川如同被暗算般無奈的搖搖頭,口哨聲,鼓掌聲,起鬨聲中,陸川的手繞過學姐的手,兩人的臉隔著一指的距離,陸川抬頭,一扣交杯喝下。
過了好一會,嘈雜的起鬨聲才消下去,薔薇忽然從我身邊躥了起來,端起酒杯就奔向陸川,“學長不公平,我們這裡所有女生都暗戀你,你應該和每個女生都喝一杯。暗戀三年算什麼,我這都七年了,學長,喝一杯?”
薔薇笑臉盈盈,輕輕巧巧,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