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總管自然聽說過是候爺提議讓九雅來看賬面的,但是這賬面怎麼經得人看?現在是讓九雅看了賬面,將來又不知要看什麼,一步一步的來,這府裡頭到最後豈不全要落入這丫頭子的手中?何況這中間的水深得很,一旦看出一點什麼,必定會拔出蘿蔔帶出泥,要慘死一大片。
他當即便一揖道:“還請三奶奶息怒,既然您是要看賬面,其實只要吩咐一聲,賬房自然會把賬目送到您屋裡,怎麼能勞駕您跑這麼遠呢?您這麼一著,自是會讓他們一時適應不過來了。”
九雅冷凌地看著那個汪先生,“適應不過來麼?好像我剛進來的時候,這位汪先生是問表小姐拿哪個賬目給姨娘看,明明有已經整理好的,等我要看,卻說沒整理出來,這不明顯是惡奴欺主麼?整理好的東西只需拿出來看便是,有什麼適應不適應的?難道我在他們眼裡不是主子?他們比我還要大?簡直是豈有此理!”
郝總管回頭狠狠瞪了那個汪先生一眼,汪先生立即低了頭。郝總管道:“三奶奶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與他們計較,現在您收的桌面上的賬目他們正在整理,就讓汪先生拿整理好的出來給您瞧……”
“好,這次是初犯,我大人大量不計較,但是絕不允許有下次!”九雅一揮手,打斷他後,又道:“我今兒只是隨便瞄瞄,以前又沒看過這些,有必要那麼正兒八經拿以前的賬目給我看麼?我先就這兒待著,隨便看一會就走,你們都各忙各的。只是日後給我把眼睛睜大點,再有誰敢對我動手,不說這條狗咬了你們,三爺和候爺那頭我絕不會隱瞞一個字!”
郝總管臉色青黑,回頭看汪先生,見他嚇得不行,看來果然是還有沒平下來的賬目。然而此時也沒有辦法阻止,只能希望三奶奶看不懂這些,先胡混了過去才好。
終於,這樣鬧了一下場子,這些有所倚仗的賬房先生才軟了態度。他們先是以為方平死了,哪知過了一會,方平居然又坐了起來,郝總管便讓人帶他去看大夫。
若琴在旁邊一直一聲響地跟著九雅,不管是她喝茶,還是說話,眼神,看賬目時的樣子,表情,她都仔細地看著,一下也不拉下。
九雅自是不動聲色,把那些賬面胡亂翻了幾下,無非就是一些廚房採買的,日常生活用品採買的,再就是府裡各房所支的銀子,這都只能看到一些細末的進出賬。一時半會兒自看不出來什麼門道來,而若是想看大的月進賬,還得找更深的主兒。
直到下午快吃晚飯的時候,她才從賬房出來,眼見若琴走了,趁著沒人,春菊一直憋在心裡的話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少奶奶,那賬目可看得懂?”
九雅含蓄一笑,瞥了她一眼,“你說呢?”
春菊小聲道:“後面那幾個先生說少奶奶肯定看不懂,所以才胡亂的翻。”
九雅悠悠道:“那就當是我看不懂好了,一有時間就去觀摩觀摩,總有看得懂的一天。”
兩人回到淳華院,傅譽居然還沒回來,但是熊媽媽那邊卻有了訊息。她把九雅拉進房,把那昨晚趙三給的那個裝銀子的荷包拿出來道:“少奶奶,我已經確認了,這荷包是老夫人屋裡的小丫頭小綠的。不過她說日前這個荷包已經丟了,她本沒在意,有一天去軟香院找二***丫頭小綢,曾在二***屋裡見過一個一模一樣的。她當時沒出聲,現在經我一再悄悄地問,才把這事說出來。看來那個指使趙三的人,一定是二奶奶無疑,不然,一般的下人可不會那麼寬綽。”
九雅拿著那個袋子,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早已懷疑是她,想不到果然就是她。也罷,這事就我們兩個知道,先別聲張出去,說不定,這個東西還能幫我一把。”
熊媽媽點了點頭,“奴婢省得,少奶奶只管放心,那個小綠的母親以前和我熟,算是老交情,她也不會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