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雅看向聞採荷,目露冷光,“二嫂,你剛才看到是我推了郡主?”當時她明明為避開後面的人推,已經倒向了花叢中,連月嬋的衣襟都沒捱到,居然都還有人說她推了人?
聞採荷根本不敢直視她,“也沒太看清楚,只因為當時三弟媳和郡主站得最近,理所當然是三弟媳撞了她才對。”
“那麼說,二嫂並沒看見是我推郡主了。”九雅再看向肖大太太,“二嫂只說理所當然,並沒說看見。至於松芝……”
她笑了笑,看向旁邊的一個面板微黃的小姐,“剛才明明是你站在我後面,明明是你撞了我,又怎能說是我撞了郡主?”
肖松芝臉上平靜如水,“是有人從後面撞了我,我受力不住便撞向了你。可是郡主是金枝玉葉,就算我撞向你,你也不該去撞郡主,如今郡主昏迷,春梅肚子裡的孩子好像都要保不住了,一切責任都在你,而不在我。”
這女的跟她娘一樣是個厚顏無恥,九雅怒急而笑,點了點頭道:“確實,郡主是金枝玉葉,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當我發現有人撞向我的時候,我便朝旁邊的花叢中倒了去,現在手臂上都還留著被花刺刺出來的傷。那麼,誰又還能說是我撞了郡主?”
蕭姨娘忽然插口道:“別拿那傷來搪塞,那個可以被你事後加上去,眾目睽睽之下,你居然敢傷郡主,該當何罪?”
遇上她們,九雅覺得跟她們說理,簡直就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她笑了一聲,乾脆一句話也不想辯解了,嘆口氣道:“叫我相公來吧,擔責不擔責,讓他看著辦。”
肖大太太臉色一青,就要斥責,太子妃攔住她,皺眉道:“譽兒正在與太子殿下議事,不必叫他。如果你說你沒撞郡主,可有人證?只要有人證,不就沒事了麼?”
看來她們此時無論如何不會把傅譽叫來,實在不耐她們的糾纏,便道:“當時皇太孫殿下事發時立即就趕了去,可以讓人問問他當時的情形。”
肖松芝一聽聞皇太孫,就有些緊張了起來,皇太孫當時趕去的時候,她還趴在月嬋郡主的腳上起不來身,若是他實話實說,自己豈非要擔責?怪不怪這個宋九雅太狡猾,當時那麼緊急的情況下,她居然都有力氣和時間入旁邊滾,不然,撞上郡主的,絕對不會是自己。
此時太子妃已著人去叫皇太孫,屋子裡的人都虎視眈眈地看著九雅,好像恨不能立即將她撕成兩半才好。
過得一會子,拓跋越果然被人叫了來,他一臉不悅,先在太子妃面前行禮,才道:“正有事在忙呢,有什麼緊急事非叫我來不可?”
太子妃笑道:“才剛月嬋被人撞到,你二舅兄一個懷有身孕的小婢還差點流產,正查真兇呢。聽說當時你也看到了現場,可有看到是誰撞了月嬋?”
拓跋越的目光在屋子裡的幾個小姐身上一一掃過,終於,他把目光定在了肖松芝臉上,肖大太太一急,這皇太孫不會指認是她女兒吧?便道:“當時我女兒站在宋九雅身後,她不可能隔了一個人撞郡主,殿下請看仔細了。”
拓跋越濃眉一挑,再將目光移向九雅,九雅依然垂著眼,之前被刺傷的傷口並未處理,一些血汙浸透在衣上的面跡更大了,雖然有些狼狽,但亦不損她的清透。
拓跋越盯著她的傷處,眉不由自主皺得更緊了,緊抿唇角道:“意思是說三弟媳撞月嬋的機率更大了,是不是?”
九雅輕握著手指,他當時明明看見她倒在花叢中,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證明她沒撞人,結果卻東拉西扯這麼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媽媽的,這傢伙跟傅璟雯都是一丘之貉,怎能指望他給她作證?
她輕嘆口氣,終於抬起眼眸,也不作指望道:“就算是我撞了郡主,也是身不由已,你們當該要追查那個推人的人,為何一定要追查我這個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