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松子。剛開始,它還吃一顆松子,警覺地查視一下週圍,可一直都沒有任何異常的聲音,它漸漸放鬆了警惕。
大雪將一切食物深埋在了地下,它已經餓了很久。此時再按捺不住,開始疾速地刨雪,尋找松子。
孟珏屏住一口氣,用力於手腕,將雲歌的玉石耳墜子彈了出去,兩枚連發,正中山雉頭顱,山雉短促地哀鳴了一聲,倒在了雪地裡。
雲歌哇地歡叫一聲,從雪裡蹦起來,因為趴得太久,四肢僵硬,她卻連活動手腳都顧不上,就搖搖晃晃地跑去撿山雉。從小到大,打了無數次獵,什麼珍禽異獸都曾獵到過,可這一次,這隻小小的山雉是她最激動的一次捕獵。雲歌歡天喜地地撿起山雉,一面笑,一面和孟珏說:“你的打獵手段比我三哥都高明,你和誰學的?”
孟珏很久沒有見過雲歌笑著和他說話了,有些失神,恍惚了一瞬,才說道:“人本來就是野獸,這些東西是本能,肚子餓極時,為了活下去,自然而然就會了。”
雲歌呆了一下,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去扶孟珏起來。孟珏見她面色憔悴,說道:“這裡正好有枯木,又是白天,火光不會太明顯,我們就在這裡先把山雉烤著吃了,再上路。”
雲歌點了點頭,把孟珏背到一株略微能擋風雪的樹下,安頓好孟珏後,她去收拾山雉。將弄乾淨的山雉放在一邊後,又去準備生篝火,正在撿乾柴枯木,忽然聽到腳步聲和說話聲傳來,她驚得立即扔掉柴禾,跑去背孟珏:“有士兵尋來了。”
背好孟珏就跑,跑了幾步,卻惦記起他們的山雉,想回頭去拿,可已經看到士兵的身影在林子裡晃,若回去,肯定會被發現。雲歌進退為難地痛苦:想走,實在捨不得那隻山雉;想回,又知道揹著孟珏,十分危險。她腳下在奔,頭卻一直扭著往後看。
孟珏忽然笑了:“不要管它了,逃命要緊!” ’
雲歌哭喪著臉,扭回了頭,開始用力狂奔。一邊奔,一邊還在痛苦,嘴裡喃喃不絕地罵著士兵,罵著老天,罵著劉詢,後來又開始怨怪那隻山雉不好,不早點出現讓他們捉,讓他們吃。
忽聽到孟珏的輕笑聲,她氣不打一處來:“你笑個鬼!那可是我們費了老大工夫捉來的山雉,有什麼好笑的?”
孟珏咳嗽了幾聲,笑著說:“我在笑若讓西域人知道曜的妹妹為了只山雉痛心疾首,只怕他們更願意去相信雪山的仙女下凡了。”
雲歌愣了一下,在無比的荒謬中,先是生了幾分悲傷,可很快就全變成了好笑,是呀!只是一隻瘦骨嶙峋的山雉!她一邊揹著孟珏跑,一邊忍不住地嘴角也沁出了笑意。
孟珏聽到她的笑聲,微笑著想,這就是雲歌!
身後追兵無數,肚內空空如也,可兩個人都是邊逃邊笑。
孟珏和雲歌,一個是走過地獄的孤狼,一個是自小遊蕩于山野的精靈,追兵雖有體力之便,但在大山中,他們奈何不了這兩個人。很快,雲歌和孟珏就甩掉了他們。
但久未進食,天還沒黑,雲歌就已經實在走不動了。雖然知道追兵仍在附近,可兩人不得不提早休息。
雲歌放孟珏下來時,孟珏的一縷頭髮拂過雲歌臉頰,雲歌一愣間,隨手抓住了他的頭髮:“你的頭髮……”孟珏的頭髮烏黑中夾雜著斑駁的銀白,好似褪了色的綢緞。
“我七八歲大的時候,頭髮已經是半黑半白,義父說我是少年白髮。”孟珏的神情十分淡然,似乎沒覺得世人眼中的“妖異”有什麼大不了,可凝視著雲歌的雙眸中卻有隱隱的期待和緊張。
雲歌沒有任何反應,放下了他的頭髮,一邊去砍松枝,一邊說:“你義父的製藥手藝真好,一點都看不出來你的頭髮本來是白色的。”
孟珏眼中的期冀散去,他低垂了眼眸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