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rdo;他嘴裡吐出這一句話，突然自動閉嘴，因為看見寇桐的臉色蒼白得可怕。

兩個人尷尬得沉默下來，就在這時，整張床倏地震動起來，寇桐一不留神差點從床上翻下去，黃瑾琛一把撈住他，結果卻是兩個人一起摔在了地上，燈泡和燈管一下子爆了，屋裡漆黑一片，隨後整個房子劇烈得晃動起來，尖叫聲四起。

&ldo;怎麼回事？&rdo;黃瑾琛大聲問，&ldo;空間又不穩定了麼？&rdo;

兩人頭頂的玻璃驟然碎開，黃瑾琛彎下腰，縮起脖子，半個身體壓住寇桐，算是變相地護著他，抱住腦袋。

無數清脆的爆裂聲響起，很多東西都炸了，像是空氣中有某種看不見的波，正將那些東西都一一爆破似的。

&ldo;不是不穩定，這種情況我見過一次。&rdo;寇桐按住黃瑾琛的肩膀，&ldo;站起來，我們跳窗戶出去。&rdo;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從窗戶裡跳出來，整個街區都被爆炸聲波及著，抱頭鼠竄的人不在少數。

&ldo;是投影的意識主題打算自殺造成的連鎖崩潰。&rdo;寇桐飛快地說，讓過沒頭蒼蠅一樣的人群，&ldo;是和我們一起被卷進來的人。&rdo;

他抬起頭，望向四周，然後在西北方向發現了一個通天而起的光束，於是拽了黃瑾琛一把：&ldo;那邊！&rdo;

&ldo;老大，我們怎麼辦？&rdo;後輩黃大師虛心請教。

&ldo;準備危機幹預。&rdo;

第十九章 幹預

黃瑾琛迎著夜晚的小寒風跟著跑了兩步，突然覺得不對，一把拉住寇桐，把自己被風鼓起來的外套脫了下來，罩在了他身上，在一片兵荒馬亂裡大聲說：&ldo;老大，你輕裝上陣也不能穿成這樣啊！&rdo;

寇桐說：&ldo;我靠，大哥，命都快沒了，你能別那麼多事麼？&rdo;

黃瑾琛：&ldo;啊？&rdo;

寇桐說：&ldo;以前也有過患者因為分不清空間和現實，在裡面自殺的，作為意識主體崩潰以後，空間直接就崩潰了……&rdo;

黃瑾琛說：&ldo;那不更好了麼？咱就能出去了。&rdo;

寇桐說：&ldo;出去個屁啊！都跟你說了現在我們是在死迴圈的未知程式裡，這個程式做的時候沒想過要用，所以沒有設定投影極限值！&rdo;

黃瑾琛飛快地反應過來：&ldo;於是你的意思是，在這裡掛了可能真的就要從此上牆了？&rdo;

寇桐想了想，非常學術地說：&ldo;這我說不好，可能性五五分吧。&rdo;

黃瑾琛沉默了片刻，&ldo;嗷&rdo;一嗓子叫喚出來：&ldo;我擦！那你還磨蹭什麼啊！快跑啊！&rdo;

兩個貨一路在九級地震一樣的大街上狂奔，黃瑾琛雖然像是欣賞一個古老的手繪青花瓷花瓶一樣欣賞寇桐，但是此時也深深地意識到，這半個上司兼前輩真的就像一個花瓶一樣靠不住，頓時覺得後脊生涼意，一陣慘澹的前途帶來的涼意自心頭升起。

兩個人翻山越嶺一樣地跑過街道，躲過無數明槍暗箭，奔到了一幢大樓底部‐‐它非常好找，因為這一整片區域四處都在崩潰，只有這一小片區域，好像颱風眼一樣，詭異地平靜著。

黃瑾琛因為職業原因，對高樓格外敏感，幾乎是立刻，就看見了樓頂上的一個少年，兩隻腳向著外面懸在半空中，坐在護欄上，細瘦的胳膊撐在身體兩側，抓著鐵欄杆，正用一種看不清是什麼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