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一步行禮道,“若官家執意如此,那就從奴家開始發落好了!”
皇上頭髮還未束起,聽她如此說,面上已變了顏色,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吩咐道,“傳司薄來。”司薄是宮中掌管妃嬪侍女名冊的女官。那楊司飾一聽,知道皇上動了怒,已是騎虎難下,想要上前求情。此刻皇后向身邊都知張茂則使個眼神。那張都知是何等精明人物,立刻喚了人來將楊司飾按住,不許她掙扎。
皇后想到此事恐怕不多時便會傳遍宮禁,到時張昭儀過來撒撒嬌保不齊皇上會心軟放人,便行了禮,說道,“陛下英明,從諫如流乃立國之本。然宮娥多是各宮娘子選薦,保不齊會有人求情。妾以為此事關乎國事,需陛下親自定奪才好。”
皇上盛怒中,聞聽此言點點頭,說道,“皇后帶人守住福寧殿,一個人都不許放進來,等選定的人離宮才許解禁。”皇后聽命,示意張茂則將楊司飾捂了嘴帶下去,又出殿門叫了侍衛將到福寧殿的必經之路守的如鐵桶一般。
果不其然,不多時,一個吊梢眉,秋水眼,體格柔媚風流,約摸二十來歲的娘子,扶著侍女的手急急走過來。
她見皇后親自帶侍衛在路上守著,也不行禮,劈頭便說道,“真是稀罕事,竟然勞動皇后娘娘大駕,親自帶人守著。”
楊司飾見她來了,拼命甩頭掙脫嘴上的手,喊道,“張娘子救救奴家。”張茂則是皇后身邊的老人,見狀上前來,用絹子滿滿將她嘴塞上,又將她身子掰過去,背對著張昭儀。
張昭儀見自己人被如此對狀,又是心疼又是氣憤,也不待皇后搭腔,衝面前侍衛喊道,“讓開,本位要過去。”那侍衛充耳不聞,目光透過她直視前方。
張昭儀何時受過這等氣,揚手在他臉上扇了一耳光,又抬起一腳踢在他小腿上。侍衛半邊臉登時紅起來,腿上也吃痛,身子微微一晃,片刻又牢牢站定。張昭儀愈發生起氣來,衝左右侍女說道,“把他給我拽開。”
侍女聞言,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侍衛胳膊就往旁邊扯。侍衛也沒了主意,不知道該不該動手,只以眼神向皇后求助。皇后輕咳一聲,說道,“昭儀是貴人,不能碰也罷了,難道連小小宮娥都能撒野了嗎?”侍衛聽皇后如此說,得了主意,左右一甩,將二人摔在地上,立刻就上來四個侍衛將她二人制住,架到旁邊。
張昭儀費了許多心思,才能安排一個可心的人在皇上左右侍奉,不時在皇上耳邊說些她好話,順便打探皇上喜好,比尋常侍寢的宮嬪還要難得,如今要將她送出宮去,定然是十分不捨。現在又見皇后和侍衛拼命阻攔自己去見皇上,定是早有所準備,不由得怒上心頭,咬牙衝上去對著侍衛拳打腳踢,全然不顧身份體面。
不到片刻,她精心挽就的朝天凌雲髻就變得鬆鬆垮垮,鬢上簪的鈴蘭鑲藍寶石流蘇步搖也歪了,口中喘著粗氣,額上也出了汗,一條條將她面上的飛霞妝都暈開,說不出得狼狽。皇后見狀,說道,“昭儀省省力氣吧,又不是單遣你一家的宮嬪。”
正鬧著,楊守珍捧著聖旨出來,張昭儀見狀,使勁掙脫侍衛的束縛,向楊都知跑過去,一把將聖旨搶過來,見為首便是楊司飾的名字,心下一怒,作勢便要將聖旨撕掉。皇后冷冷說道,“昭儀冷靜些吧,撕毀聖旨罪名可不輕。”
張昭儀聞言一震,半晌將聖旨擲回楊都知懷中,轉頭歇斯底里衝皇后喊道,“你想方設法要除掉我的人,這下可滿意了吧?”皇后恍若未聞,冷靜地衝架著侍女的侍衛揮揮手,命他們放人,又說道,“你們倆長些記性,扶昭儀回宮休息。”
採菊和聽雨聞言,戰戰兢兢將張昭儀連勸帶哄扶走。皇后轉過頭來衝架著楊司飾的侍衛說道,“帶她回去收拾東西,只許帶貼身衣物,別的一應不許動,速速送出宮去。”
皇后都吩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