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遞給她一個塑膠瓶:“娃嘻嘻牌忘川水,要喝麼?”
……
綜上所述,復甦從此成為了蘇再一。
大黑臨別時隨意地說了一句:“最近死的人太多了,得等幾天才輪得到你分配去處,你就在這兒別亂跑昂,亂跑了投不了胎都沒保險賠的。”
蘇再一聽話地等在草坪上,看著救護車搬走了她血肉模糊的身體,看著爸爸媽媽一路走一路哭,看著日升日落,看著花開花謝,看著流光飛轉,看著韶華頓逝……
張大爺怕她無聊,跟她聊天:“別急,別急,我這也死了十六七年了,不也還等著呢嗎。”
後來張大爺走了,換成了李阿姨:“聽說你是跳樓?我是在浴室裡自己把自己淹死的,誒你別說昂,想呼吸呼吸不上來全是水兒那滋味還挺爽的……”
後來李阿姨走了,是鄰家大哥哥:“最近兄弟們去泰山腳底下,還真找著了一處類似冥界入口的地兒。最近啊,滯留的鬼魂太多,有些呢,一家團圓了,在荒郊野外樂呵呢,有的呢,比如咱兄弟幾個,都是老父老母早進去啦,這孤零零的也沒個盼頭,商量著在入口起義鬧遊行呢,你也呆了不少時候了,跟不跟哥幾個去鬧一把?”
後來大哥哥進了少鬼犯管教所,沒事的時候,蘇再一就飄上東南枝頭,望著半隱西山的落日,觸景生情,有感而發,吟詩幾句:“十年生死兩茫茫,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當大黑懶散地一手掏著耳朵,一手扶在小白的白皮鞋上,悠悠哉哉來到闊別十年的草坪上時,夕陽斜過的橙光勾勒出倒掛在東南枝上的一個鬼影,鬼影一個回眸,化作一陣無形的風向他撲來。蘇再一激動的心情難以言喻,只能用歌聲來表達心中的萬千感慨:
“十~年之後~我~們還是朋友~還可以問候~自從和你說~分手以~後~想忘記~已不能~~夠歐~~~~”
行至半步前,蘇再一被小白身上的白色連衣裙嚇止了步:“女、女孩子?!”痛心疾首地望著大黑,“十年!才十年!你居然就移情別戀!渣攻!小白他該多傷心啊!”
大黑:“哦?才——十年?”轉身往回走。
蘇再一:“你我約定~~一爭吵很快要喊停~~親愛的你~好想再哎~見你一面安~~~”
小白:“大姐姐你誤會了,人家是女孩子哦。”拋了幾個媚眼,膩著聲音,“只是人家當初年齡小,不懂事,不知道好好把自己打扮一下,顯得有女人味一點。”
蘇再一痛心疾首地望著大黑:“天哪!你對一個未成年的萌妹子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才把當初一個乖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小白:“大姐姐你誤會了,黑狗哥哥對我很好的。他對我的養育之恩,我幫他洗洗衣服,擦擦房子,也是應該的。”
蘇再一痛心疾首地望著大黑:“天哪!多懂事的一個孩子!你這個喪心病狂的人!怎麼忍心讓她洗衣服擦地板!怎麼忍心!”
大黑:“你投不投胎啊?!”
“投!”
“投不了。”
“啊?”
蘇再一愣了。
大黑掏出十年前的本子,翻了翻:“遊王說那天輪不到你死,你的靈魂是崩壞的,只能扔'回收站'。”
蘇再一一臉被坑的表情:“不對呀,輪不到我死,我,我也沒想死啊,肯定是你們那裡出的問題,你們要負責!”
大黑:“你沒聽過嗎,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關我們地府屁事兒。”
蘇再一:“你這是置鬼民的安危於不顧,我要告你!”
大黑:“我爹地府一品官兒,你告啊。”
蘇再一揪住大黑的風衣,攢一把眼淚:“大哥啊~~~我十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