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客房歇息。
張松溪看著吃得一臉歡快的程靈素,極無奈地嘆道:“妳沒事去招惹她們做什麼?便是她們心中有疑慮,也是因為武當峨嵋兩派素有往來,她們不得不多關心一些的緣故,又不是存心要懷疑妳的醫術。”
“我又沒說什麼,只是建議替她們把個脈而已…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怎地怕我替她們把脈?”程靈素垂著頭,小聲地反駁道。
“淨會胡說八道!滅絕師太掌理峨嵋多年,峨嵋派的徒弟都是潔身自愛的姑娘,怎可能做出什麼離經叛道之事?妳這句要是叫師太聽見了,便是家師出面都保不了妳這條小命!”張松溪驟然色變,慍怒地警告道。
“知道啦,不說就不說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做了就做了,還遮遮掩掩的幹嘛呢?”程靈素仍是不服氣地嘀咕了一句。
程靈素雖明知張松溪說的話半點不假,可是乍然見到他疾言厲色的模樣,心中依舊感到委屈不已,明明她是被求著來替治病的那個人,好吧?明明他是求她大老遠來替人治病的那個人,好吧?!為啥她卻要被他罵呀?!這天理何在!?
“程靈素!”張松溪聽著程靈素還不忘繼續唸叨一些彷佛沒影子的話,隨即厲聲喝道。
“不吃了!不吃了!就只會說我不是,我才沒說錯話呢!”程靈素的眼眶裡頓時浮出一層水光,她氣呼呼地放下筷子,站起來轉身就跑上樓去。
“妳!這丫頭實在是…。”張松溪抬頭望著程靈素的背影,雖然沒有開口叫住她,但臉上卻帶著一絲柔和又無奈的神情。
張松溪自然不知道實際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他從程靈素方才的隻字片語裡總感覺到她好像知道些連他都不曾曉得的事情,而那些事情還似乎與峨嵋派有關,不過畢竟程靈素並沒有明確地指出是何人何事,況且這又關係著峨嵋派的聲譽和其門下那些俗世弟子的清白,他倒也不好追問到底她知道什麼事情。
張松溪想著想著就覺得有些頭疼了,他也沒忘記程靈素剛才與紀曉芙她們幾人險些針鋒相對的情況,又低頭看向對面那根本沒有動到幾口飯菜的碗,只能無奈地輕嘆一聲,先是獨自吃完桌上的飯菜,接著吩咐小二再準備一碗湯麵,他端著小二送來的湯麵,快步地走上二樓。
客房裡,程靈素正翻出包袱裡的剪刀,準備把棉布裁開來,再縫合成她想要的形狀,本來張松溪還說既然僅是要墊在馬車上的而已,買幾個枕頭也能湊合著用,可是她不喜歡那些短短的枕頭,而且裡頭都不知道塞了什麼東西,感覺也不夠柔軟,雖說古代沒有什麼…不良物品,不過她覺得還是自給自足,才能其樂無窮。
只是一邊剪著布,程靈素心裡就一邊回想剛剛紀曉芙她們三個人和她對談的情景,誠然,張松溪的話並不假,峨嵋與武當兩派一直都還算挺和平相處的,而且不說有紀曉芙和殷梨亭的婚約關係,便是武當尚未婚配的其他四人也都是未婚姑娘們眼中炙手可熱的好物件,要說她們刻意貶低自己的理由沒有包含些許想表現自己有賢妻良母那一面的私心,她一點也不相信。
“不過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紀曉芙一直瞞著自己清白已失,又未婚有子的事情啊…殷梨亭便是娶個一般人家的女子也好過頂著一頂綠帽子吧?可是該怎麼做呢?”程靈素懊惱地思索著能夠把紀曉芙的事情提前說破的方法。
突然門外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程靈素屏住呼吸,仔細地側耳聽了一下,卻是正好上樓來的張松溪與剛巧從另一個房間回來的貝錦儀相遇的問候聲,貝錦儀離開之後,沒幾步路就聽到房門合上的聲音,她又想到貝錦儀在書中雖然有些好名聲,可是還有類似年紀尚輕,性子跳脫之類的評語,便是現在的貝錦儀與自己這副皮囊的年紀相比,也才大個幾歲而已,果然已經有老女恨嫁的嫌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