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若有什麼問題,妳們自行上山便是。”張松溪眉頭微蹙,似有些思緒微動地打斷了程靈素她們師徒倆的閒扯瞎猜,又一臉凝重地對殷離說道。
“哦!離兒知道啦,師父自己可得小心一些,要是沒什麼大事,離兒就不去打擾師父了,等妳生產那日再去幫忙。”殷離笑盈盈地回道。
“我與四師叔四師嬸一道回去吧,離兒妹妹早些休息,我過兩日再下山來陪妳。”宋青書見張松溪扶著程靈素已經起身要往門外走去,便匆匆地對殷離說道。
“走吧!走吧!誰要你陪啦?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挺忙的,你別來湊熱鬧才是真的。”殷離的心裡明明是羞怯又甜蜜的,臉上卻還故作極為不耐煩地揮手趕人。
宋青書只是寵溺又無奈地搖頭一笑,便轉身跟上張松溪夫婦倆的腳步,一同回了武當山。
張松溪雖然從以前就知道女子生育的痛苦,只是未曾親見之時,他怎麼也無法想象那種對結果無從知曉的恐懼,然而那一日,他站在門外聽著屋裡妻子隱忍的慘叫聲,心裡著實地感到一陣慌亂,當時他就想著日後再也不要讓妻子受這種苦,可哪知偏偏有人記不住教訓?
說起程靈素生張曉蓉那天的情況,其實遠不是如今他們幾句簡單的形容就能夠說清楚道明白的,程靈素的身子雖說並非如同一般婦人十五六歲生子一般地有許多不足之處,卻偏偏有一樣連她自己都不能改變的缺點,就是骨架嬌小、骨盆不夠大,因此頭胎生產之前,雖然喝下好幾帖有助放鬆筋骨的藥,她依舊吃了不少苦頭。
“其實我覺得金花婆婆寧可一人獨活於世上,定然還有其他原因吧?”張松溪扶著程靈素到床邊坐下後,才輕聲說道。
“四哥還真是聰明,居然一猜一個準,金花婆婆確實不能死,因為當時她身邊還有個年幼的女兒,便是為了女兒,她就無法輕易尋死,不然的話,女兒將來會是什麼下場,又有誰能知道?”程靈素低聲地笑道。
“這兩對夫婦的境遇倒是南轅北轍,不過若是我的想法,我卻覺得無論如何都希望妳能活得好好的,哪怕是…我也認了。”張松溪心裡以為不管是金花銀葉的情況或者醫仙毒姑的選擇都是因為深愛對方的結果,只是換成他,他自然更願意還正值年輕的程靈素平安地活著。
“四哥怎麼突然有這種想法?”程靈素狐疑地盯著張松溪。
“大概是一時心血來潮才想到的。”張松溪貌似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是心裡還存著上次我生小蓉兒那時候的陰影吧?其實我哪裡有你想象的脆弱?”程靈素噗哧一笑,甚是無力地搖頭嘆道。
“靈兒,妳聽我說…其實就算再過許多年,我想我一定還是會覺得非常慶幸,慶幸當初我們沒有錯過彼此,妳可知道當我想明白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覺中已然心怡於妳的時候,也曾有過忐忑不安的心情,那時我很擔心…擔心不過二十年華的妳也許會看不上我這樣大妳十多歲的人,偏偏再次見到妳之後,卻是連問都不敢多問一句,在岳陽的那一天,乍然聽到妳竟有生出那樣的想法,我心裡一半雖是氣憤,另一半更是歡喜,想來我比那些終其一生都不能與心愛之人廝守的人已經幸運太多,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希望妳面對任何危險,孩子…我們眼下有蓉兒,又有妳肚子裡的這一個,往後…咱們就不要其他了吧,我是真的害怕、害怕妳有什麼萬一。”張松溪輕輕握住程靈素的手,小巧柔軟的手掌躺在他的手心裡,大小差距立現,便是這樣的嬌小玲瓏繞住了他的心、他的人以及他的一生。
“四哥…你不應該有這種想法,我喜歡你,這種念頭也許從一開始就有的,不然又怎會輕易讓你走進藥王莊?又怎會願意與你來武當山救三哥?只是一開始連我自己都沒想明白而已,那日說那樣的話,你又豈不知我是有意想要纏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