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華斂盡,郭凌飛一頭栽進湧起浪花的西湖中,皇甫朝歌則仰面後倒,巨闕脫手飛出,噹啷啷掉落在蘇堤的柏油路面上。兩人同時沒入湖水中,湖水中有鮮紅血色翻湧擴散。
烏篷扁舟上的老者古板面龐展露些許凝重,距扁舟百多米的木船閣樓裡,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高傲女人情不自禁起身,凝望著空蕩蕩的湖面,誰死?誰傷?亦或是兩敗俱傷?
湖面一陣翻騰,露出了郭凌飛的半個身子,他吐了幾口湖水,靠著蘇堤喘息著,歷經十幾年艱辛磨礪,不會因施展一記殺招導致體力嚴重透支,此時是那神傾盡全力宣洩後的疲憊。
湖面又是一陣翻騰,皇甫朝歌顫巍巍站起,一手扶著蘇堤穩住身子,另一隻胳膊無力垂下,臂膀上是一各長十幾公分的傷口,鮮血淋漓,其實這個傷口僅是表面的,他的臂骨已被龍鱗劃裂。
他咳嗽幾聲,扭頭望著掉落在柏油路面上的巨闕劍,飛揚跋扈神采逐漸黯然,用一隻手撐住身子,費力爬上蘇堤,一步一步走向師父傳給他的名劍,身後留下殷紅斑斑的血跡。
郭凌飛也上了蘇堤,龍鱗依舊緊握在手,傾盡全力的一擊只廢掉皇甫朝歌一條胳膊,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他自己不清楚,仰望陰霾天空長嘆一聲,尋思這一戰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撲通!”一聲悶響,郭凌飛抬起眉目,微微錯愕,皇甫朝歌已然雙膝跪地,跪在了巨闕列前,緩緩閉眼,兩個眼角有淚珠滑落,這位南方几省紈絝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太子異常平靜道:“郭凌飛,今天這一戰是我輸了心服口服,南方是你的了,我皇甫朝歌無顏苟活於世。”
皇甫朝歌說著話沒受傷的左手握住了巨闕七寸長的劍柄,郭凌飛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猶疑一下,終究沒挪動分毫,選擇一個什麼樣的結局是皇甫朝歌的自由。
“青青不要為我傷心”皇甫朝歌呢喃,手腕扭轉,冷意森森的鋒刃抹向喉嚨,乾脆利落。
《雄途》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驚天一劍(下)
這麼多年來熟悉郭凌飛的人,不論被無情踐踏過的可恰蟲,還是北京城紈絝圈子裡大大小小的公子哥兒,沒人認為他是個心軟的人,即使是方茜,每當目睹心愛男人面對外人不帶絲毫人情味的冷漠,心裡總會不自覺的發慌。
皇甫朝歌一臉坦然握著巨闕劍乾脆利落抹向喉嚨,郭凌飛心頭卻莫名痛了一下,壓抑窒息的感覺很強烈,他所處的位面夠資格俯視偌大個Z國,但絕不是手握權勢財富的孤家寡人,起碼還有幾個朋友。
英雄相惜的那種“暖昧”情愫只面對皇甫朝歌時才有,實在不忍心目睹這個曾經雄霸南方炙手可熱的太子血城當場,皇甫朝歌揮動巨闕的一刻,他扭頭望向雨霧朦朧的湖面。
��“朝歌朝歌”
柔弱悽楚的女人呼喚,飽含著歇斯底里的穿透力,直透男人肺
腑最脆弱的部分,劍氣森然的鋒刃割破了皇甫朝歌的皮肉,聞聽最
熟悉的呼喚,他握劍的手劇烈顫動,停滯下來。
郭凌飛鬆了口氣,尋聲望去,披頭散髮的女子跌跌撞撞跑過來,一聲接一聲呼喚著心愛男人的名字,由於路面溼滑,跌倒好幾次,倒下了再爬起來,不管腳下的路面多麼溼滑,不管擦傷的皮肉多麼疼痛,只望著雙膝跪地的皇甫朝歌。
“青青”皇甫朝歌扭頭,剛才面對人生中最殘酷的落劍敗北不過是流下兩滴心灰意冷的淚水,此時頂天立地的漢子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潸然淚下,再冷血剛強的男人心中仍有經不起撩撥的脆弱一面。
郭凌飛揉捏鼻了,感覺酸酸的,瞧著悽楚可憐的王青青,不由得想到了方茜、董芳、許靜,如果這一戰自己死了,她們會怎麼樣?搖頭苦笑,現在想來有些後怕,不是怕死,一死倒也百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