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到腳踝處,略微有些發涼,捂上雙手暖暖。
一陣輕風不期然地吹動我額間垂下的長髮,身上有些冷。手指撫過垂髮別在耳後,不如回家麼?
念及此處,我的大腦彷彿忽然之間輕鬆了許多,好像一切亂了的頭緒找到了可以疏散的方法:假如一點一點抽絲剝繭,我最終會得到一個清晰的畫卷吧,那麼明瞭了的自己,也許不會再這麼地被動了。
決定很快就做好,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還早。曉嵐那女人偷喝了我那麼多酒,現在恐怕已經開始難受了,只有在她面前我才好像有些主動權。撇撇嘴,我也是有優勢的。
迅速打量了一週,對面大樹再往過是個佈滿了藤蘿的走廊,走廊後彷彿一棟灰暗色的舊樓。
還好穿的是褲子,要是裙子就算這裡只有我一個人恐怕都不敢這麼放肆。正要起身的時候,走廊那頭傳來一陣輕笑,猶豫之間感覺那夥人似乎已經往我這邊走來,說笑聲漸漸逼近,我乾脆將自己深埋在膝蓋間裝鴕鳥。如此不雅的行為實在讓我很沒臉見人。聲音穿過走廊拐角突然明朗了起來,正是往這邊走來,我雙手緊緊扣住腳踝閉了眼睛。
大概是三四個女孩子,說著什麼玩笑話“嘰嘰喳喳”著繞過我身邊往正路那邊走去。甚至連語氣停頓都沒有,我藏在角落的臉自嘲地笑了笑。仍舊如此姿勢蜷在廊椅上。
被無視的感覺,挺好其實。
一直以來卻是我想多了,無論這些家族怎樣鬥法,無論男人女人之間的牽連纏mian如何曲折,我從來都只顧著自己的想法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但其實更多的時候,我都不會真正參與其中的。
我沒有立場。
宇文家或者霍家,甚至齊家他們的戰場根本不是我能觸及。即便我只是那個索引。
想到這裡,心情豁然開朗了。從開始到現在我都迷惑在自己構想的世界中。男人,不過是他們自己的,我從來只有我。
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揮手將之前墊在身下的餐巾紙扔進路邊的垃圾箱,穿好鞋子準備回家。
轉身,離去。
站回校園的正路上,看著前面四通八達的幾條幹線,有些傻眼,我突然有種想抽自己的衝動,哪條路才是我過來的那個?
嘆了口氣,稀稀疏疏的行人很有疏離感,實在不知道怎麼上前問路。硬著頭皮選了一條看上去算是主幹道的方向,邊走邊注意觀察是否有熟悉的事物。當時走過來也不過幾分鐘,從沒想過這麼短的時間裡原來可以走這麼遠。這條路很陌生。我歪靠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下,扭了扭還是有些痠痛的腳,該死的怎麼就穿了件高跟的出來!
望了望天色,硬著頭皮還是問人吧。
順著錯誤路線重新回到校園的主幹道上,遠遠看見兩個挺年輕的小姑娘正往這邊說笑著走來,我迎了上去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微笑著詢問道,“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從這裡出校門是走哪條路?”
其中一個較為沉靜的女孩與同伴相視一笑,看著我滿是溫柔,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傳入我耳中,“姐姐也是大陸人吧!”
我一愣,沒想到這裡居然能遇到“同鄉”,頓時神經也有些興奮起來,點了點頭笑道,“是呀,……x市人,來這裡玩,結果你看——就迷路了。”送了聳肩有些不好意思,解釋著,“走著走著就找不見原來的路了,呵呵……”
另外一位有很明顯廣東人臉形的姑娘不知怎麼的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旁邊大陸女孩羞澀一笑拍了那女孩的肩膀,嗔了她一下,這才抱歉地衝我解釋道,“我是a大來這裡的交換生,男朋友也是s市的——你們那裡的小吃我們都可喜歡了。”說完旁邊的廣東女孩迫不及待地嘰裡呱啦扯了一陣廣東話,然後倆人哈哈地笑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