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昂首挺胸的走進天極大殿,然後一路走上去,站在寶座旁邊。那挎刀挺立的少年,忽然之間帶給了大殿裡那些朝臣一股壓力。他只是站在那,可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忽然就覺得緊張起來。原本以為自己比安爭高貴很多很多的大人們,居然沒有一個人敢和安爭對視。
不多時,燕王沐長煙帶著人從大殿一側進來,然後快步走到寶座前面。沐長煙顯示掃視了一眼群臣,然後對安爭微微頷首示意。
沐長煙坐下來,看了看那些一臉疑惑的朝臣。
「孤讓人敲響金鐘把你們召來,只是因為這件事太大,大到了觸及大燕的國體根本。前線的戰事讓人揪心,剛剛方知己大將軍派回來了人向孤稟報前線的戰況,孤把你們找來,就是想讓你們都聽他說說。」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聽說是前線的戰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悄悄鬆了口氣。
沐長煙看向大將軍蘇縱:「大將軍,你是剛剛從前線上回來的,這個人你認識嗎?」
他指了指鍾九歌。
鍾九歌覺得自己會緊張,可是當他站在這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居然很享受。然後他對自己說,你他媽的天生就幹這行的啊,還是天才。他沒有一點兒緊張,反而享受著這種場面帶給他的刺激感覺。
他知道自己不會出什麼岔子,因為他的相貌是方道直幫忙搞定的。安爭讓杜瘦瘦聯絡了方道直,方道直來描述,鍾九歌來做面具,所以哪怕是熟悉的人都不會輕而易舉的看穿,更別說蘇縱了。
蘇縱看了鍾九歌一眼,這個人他確實認識。
他點了點頭:「認識,這位是方知己大將軍的親兵方小恨。臣在東疆的時候,見過他幾次。」
沐長煙點了點頭:「既然你認識就好。」
蘇縱愣了一下,他隱隱約約的從沐長煙的語氣之中聽出來一絲不善。
沐長煙看向鍾九歌:「把方知己大將軍讓你帶回來的話,一字一句的說,不要遺漏。」
鍾九歌抱拳附身:「臣遵命。」
他站直了身子,故意一眼都沒看安爭,轉身看向朝臣:「大將軍讓我從東疆趕回來親口向大王稟報戰況,而不是又軍驛傳遞奏摺,是因為有些事可能情況已經壞的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從東疆前線到方固城的軍驛,已經有很大的可能被幽人滲透,所有以書面方式傳遞迴京城的訊息,可能都被人動了手腳。」
此言一出,大殿上一片譁然。
蘇縱冷聲說道:「早就已經想到了,不然為什麼我會千里迢迢的從東疆直接趕回來,而不是用加急奏摺?軍驛是兵部管轄,陳在言等人謀逆之罪已經坐實,現在軍驛出現這種情況,也是情理之中。那些罪臣早就已經佈置好了一切,如果不是我在東疆發現了他們的陰謀,只怕他們會有更大的圖謀。從一開始陳在言堅持對幽國用兵就是心懷叵測……他的意圖就是讓大燕將所有兵力都調過去,然後勾結幽國,一口氣將咱們大燕的軍隊滅掉,這樣一來,幽國就能趁虛而入,滅我大燕。」
蘇縱轉身抱拳:「大王,臣請大王立刻下旨,誅殺逆臣陳在言等人!這樣的罪人一日不除,大燕一日不安。」
太后那邊的人全都附身:「臣請大王立刻下旨,誅殺逆臣陳在言!」
沐長煙笑了笑:「這聲音倒是整齊劃一,好像練過一樣……別急,你們讓方小恨把話說完。」
鍾九歌點了點頭:「正因為軍驛出了事,可能被控制,所以大將軍派我星夜兼程的趕回來。大人們這樣為國擔憂,卑職也是如此……可是大人們不知道,軍驛其實早就已經不在兵部的控制之中了。察覺到軍驛出了問題,大將軍派我調查發現,從幾年前開始,有一個很大的勢力就開始逐步滲透到軍驛之中,逐步替換了原本兵部安排在軍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