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以前她可不是這樣說的,她說「哪個大老爺們不打女人」,怎麼最近兩年手裡有錢了,不指靠男人了,這腰桿子也硬起來了。「要我說他就是活該,人倪廠長就一個閨女,從小含在嘴裡怕化捧在手心怕摔的寶貝,就跟你家安文野一樣的,他打人,還當著老丈母孃的面,這不是該死嗎?」
安然一想到安文野,代入感太強,太他媽氣憤了!是啊,以後安文野找的物件要敢這麼對她,她安然和宋致遠再加包文籃,非揍死那臭男人不可,王八蛋!揍不死她砸錢也要找人揍!
不過,劉寶英的訊息是真靈通,簡直是順風耳,安然明明每天都跟她在一起,可她就是有渠道知道那麼多事兒,不僅是大院裡的家庭八卦,還有廠裡的事兒,甚至連外單位的事兒,她也很清楚。這樣的人要是去搞情報工作,那還有朝陽區群眾啥事啊?
回到家裡,鐵蛋居然回得挺早,已經在給灶膛里加柴,鍋裡也燒上水,還嫌棄她回得晚呢:「姨你幹啥呢,趕緊幫我把蒸籠放上,我妹都餓壞了。」自從學會燒火,他就快能獨立生存了。
而「餓壞了」的小貓蛋,正坐高板凳上甩著兩條小胖腿:「媽媽,哥哥給我泡奶奶。」
家裡還有半罐子奶粉,小丫頭能吃飯就基本沒在喝了,現在鐵蛋居然給她翻出來,喝得小嘴巴一圈白鬍子。
「給哥哥喝沒?」安然以為她又護食了。
「給了,我不喝,我都快十歲了,還喝奶,這不讓曹老二笑掉大牙嘛!」話雖如此,可他的肚子也在咕咕叫啊。
安然把他推過去:「去,兄妹倆一起喝,你不喝妹妹也不喝。」真是的,給她省這點錢幹啥啊,這家裡的東西,要麼就誰也沒有,要麼就哥哥妹妹都有,沒有誰是特例。
一面蒸昨天剩下的饃,一面去後院割一把韭菜,去雞圈摸出仨雞蛋,煎得金黃金黃的,整個廚房都是雞蛋香味,兄妹倆牛奶都不喝了,就眼巴巴踮著腳看著,今兒又能吃韭菜炒雞蛋咯!最絕的是,媽媽還給加了兩勺油渣,這份韭菜炒雞蛋就是高規格的豪華午餐啦!
三口人正吃著,宋致遠居然回來了,認真履行前幾天在床上答應的不平等條約,不用大人說,鐵蛋給他拿碗,貓蛋給他拿筷子,等他洗好手過來,就能吃了。妻子做的菜捨得放油和鹽,技術也是不錯的,他一口氣吃了三個白麵饃,才有空問:「聽說你調市總工會去了?」
「真的嗎?」鐵蛋很激動,因為他知道市總工會啊,就在他們學校隔壁,一牆之隔的地方,以前他見過嚴斐奶奶從那裡進出,估摸著應該是個好單位。
「對,以後我就不在廠裡上班了,有事得去那邊找我。」
「行啊,我姨你咋這麼牛呢?以後是不是也能跟嚴斐他奶一樣去省城當書記啊?」孩子們其實也是隱約聽說過的,能去書城那就是可以算半個「大官」了。
宋致遠也抬頭,一大兩小三雙眼睛看著她。
安然還真沒想過以後要調省城的事兒,她忽然眸光一動,故意問:「那我要真調去了怎麼辦啊?」
小貓蛋第一個舉手錶決:「我跟媽媽走,留爸爸看家。」
鐵蛋想了想,「好吧,那我也跟你們走吧。」雖然省城生活費錢,但他十歲啦,很快就能自己掙錢養她們啦。
唯有宋致遠,一臉苦惱,他以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要真按照姚剛和房平西說的,妻子不是池中物,以後要真往上走了,他怎麼辦?前後想了各項工作的協調,和成本,「我把實驗室搬省城去。」
本以為大家會很滿意他的決定,哪知小貓蛋比他還苦惱:「那我們家誰看家啊?」
「不是有黑花嘛。」
「黑花要跟我們走。」兄妹倆異口同聲,理直氣壯。
宋致遠鬱結了:難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