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心頭一怔,說得這麼直白,莫非她知道自己上輩子曾經養出過小白眼狼?但不知道其實她安然也換了芯子,已經避免了孩子被掉包。難怪她每次看見貓蛋的時候都是一副既討厭又好奇的樣子,安然還差點跟她幹過一架。
她面上依然很淡定:「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但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槍打出頭鳥,有些事別做得太過分,知道嗎?」就她目前搞的那些投機倒把,賺的那麼多錢,要被抓的話,別說坐牢,槍斃都是有可能的。小女孩還是太年輕了,她看不起的這個年代,看不起的這些灰頭土臉的勞動者,其實才是這個年代最大的閃光點,最值得敬佩的地方。
這些點子不是他們想不到,只要能掙錢能吃飯,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他們只是遵紀守法,在什麼年代就做什麼事。
沒有這些她看不起的低到塵埃裡的勞動者,這一朵朵默默無聞的浪花的推動,能有她五十年後看小說當穿書者的優越感嗎?說不定她的國家,她的民族已經淪為帝國主義瓜分的物件,真應該讓她好好看看第三世界國家的老百姓過什麼日子再讓她穿越。
走過電影院,小貓蛋咬著嘴唇,「媽媽,什麼是白眼狼呀?」
剛才她都聽見了,什麼親生不親生的她都懂,就是這個詞對她來說還是全新的詞彙。
「就是沒良心的,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人。」
一連倆成語,小貓蛋更聽不懂了,但不妨礙她懂前半句:「媽媽我超有良心噠,對不對?」
那副小模樣,安然愛死了,抱起來親一口:「對對對,安文野最棒,最有良心。」還知道要娶個「媳婦兒」回來給她當保姆用呢。
沒一會兒到了市公安局,正巧遇到鬍子拉茬的嚴厲安肩上搭著衣服準備下夜班,「伯伯!」
「哎喲小野,你們怎麼來這兒了?」嚴厲安揉了揉熬紅的眼睛,點了點小丫頭的鼻尖,真是怎麼看怎麼喜歡,比自家那臭小子可愛百倍啊。
「我們來辦點事。」
「辦啥事?要不我帶你們進去,要找誰,就一句話工夫,省得你們不熟找不著。」
他倒是挺熱心,可安然不能麻煩他,這事算是她「多管閒事」,不能把身份特殊的嚴厲安牽扯進來,萬一因為他熱心幫忙還受處分就不好了,所以她只是打哈哈,說她知道去哪兒找,只說兩句話就走,讓他快回去休息吧。
進了公安局,安然找到專門容留這次專項治理工作中被抓的投機倒把份子的地方,她也沒急著上前,先在一旁觀察,發現有七八個人排著隊,都是來認領被抓的人的家屬,有男有女。而公安也沒為難,更不可能搞連坐,問清楚找誰,就指指後門,讓人帶他們過去說幾句話,交代一下,還挺人性化,挺有人情味的。
「同志你好,我想問一下,你們這兒有沒有一個獨眼男人?」
小公安瞭然,「你是石萬磊的家屬吧?在後面。」
原來那獨眼男人叫石萬磊,安然跟著過去,在正在說話的幾個家屬前面的房間裡看見他,正一個人雙手抱頭,坐在牆角,愁容滿面。安然雖然同情他,但也沒辦法,犯法就是犯法。
這事不是她能解決得了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減少點損失,一共八十塊手錶呢,光成本也得上千,說不定本錢還是借的。
「石萬磊,你家屬來了。」
男人麻木的神情轉為錯愕,他哪兒有家屬?看過來,一個漂亮的小女同志,更加茫然了。
不過,待看見矮矮的踮著腳尖努力想要看見他的小年畫娃娃,石萬磊就想起來了。幾個月前他在公共廁所被一個小女娃娃嚇了一跳,還說是有人要拐她,讓幫幫她。
事後證明,她確實是被拐的,人小娃娃家庭條件賊好,父母都是大幹部,不可能騙他。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