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是你們找房政委嗎?」張怡來到跟前,笑得十分溫和。
但這種溫和又不是讓安然提不起好感的那種故作溫柔,而是像一個懂事明理的、有教養的知識女性。
這樣的女性,別說男人會有好感,就是同為女性,安然也曾經打心眼裡喜歡過她。
「同志你好?」張怡笑著搖了搖手。
安然迅速回過神來,心裡恨得都能喝她血了,面上卻笑眯眯的,「你好,是的,我們來房政委家找房明朝。」
早在二十米外,張怡眼睛就把她們打量過了,「那麻煩二位隨我來吧,我是房政委家保姆,房政委今天正好也在呢。」
她倒是很大方的介紹自己身份,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尷尬,進退有度,不卑不亢,真是一個很容易收穫別人好感的女同志呢。安然收起一開始的輕視,上輩子沒法報的仇,這次就從她開始吧。
於是,安然就表現得像一個急於跟房政委家打好關係的人一般,一路上好奇而不失禮貌的打探房傢俬事,只要控制好度,她也能讓這個女人討厭不起來。順便再聊幾句她的私事,哪兒人呀,來陽城多久了,住得習慣嗎,哪天有空記得要去二分廠找她玩,一副很想跟她打好關係的樣子。
果然,張怡雖然說什麼都還是很剋制的,但說起私事對她是真的鬆懈了不少。
不就是一個巴結房政委的女人嗎?而且看樣子不是她巴結,是替家屬巴結,那就正好了,不然這麼漂亮個女人她還不放心呢。
進門,房家父子正好從書房出來,「安阿姨?妹妹。」
「明朝哥哥,房伯伯。」小貓蛋也很大方,反正都是見過的。
張怡倒是很詫異,沒想到這小姑娘很有見識嘛,一般人來房家,首先就得被這獨棟小洋樓給鎮住了,更別說還有裡頭這麼多名貴傢俱,而且看樣子小姑娘跟他們很熟,莫非是經常來往的?主要是她也是兩年前才來房家的,對於他們以前的關係也不能說百分百了解。
「房政委。」安然打了聲招呼,就跟房明朝說話去了。
房平東是個很普通的男人,應該是才三十出頭,但看樣貌要老成一些,他也只是客氣的點個頭,就安排張怡:「你去買點菜,留小安她們在這兒吃飯。」
張怡心頭一跳,「小安」……莫非……不過,她面上倒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好,你想吃什麼?」
這句話問得十分自然,自然得就像一起生活過很多年的夫妻。
安然一面拿著綠軍裝給房明朝比劃,一面在心裡狠狠記了一筆,這個張怡倒是很會來事嘛,上輩子也是這樣跟她說話,總給她一種「好姐妹」的錯覺,可對男主人這樣說話,就有點過了。趁著她出去了,安然問房明朝:「明朝,這個張阿姨平時對你很好吧?」
「嗯。」小夥子眼饞綠軍裝很久了,他父親所在的部隊,番號不詳,不然也可以給他借一套過過癮,當然以房平東的職業操守,哪怕是能外穿的他也不會拿回來。
學校裡誰要是穿上軍裝,再戴個帶五角星的帽子,挎個綠書包那就是最風光最潮流的打扮了,其實他也曾向張阿姨提過,能不能給他做一身軍裝,但張阿姨以對爸爸影響不好為由拒絕了。說怕不知道的人以為是他爸爸從部隊裡帶出來的,要是有人去舉報就不好了,還是穿簡單點好,至於皮鞋和馬甲,那肯定不能穿太差給爸爸丟臉啊。
房明朝表現出來的懂事和成熟並非他真的心智老成,而是從小的教養和規矩所致,哪裡知道還有這麼多彎彎道道呢?
安然就這麼簡單的幾句就套出話來,心說兩輩子了這張怡還是一樣的壞啊。
房平東十天半月不回家,她把孩子誤導成啥樣還不是她幾句話的事?穿點馬甲和皮鞋其實也沒啥直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