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孩子聽見麥乳精都會高興,但安文野那是從小到大吃慣了的,不饞也很懂事,不會說辜負別人好意的話,「謝謝阿姨,留著給妹妹喝吧,我……我是大朋友,不是小朋友了。」
海燕哈哈笑,「你在阿姨心裡,你媽媽心裡,永遠都是小朋友,小寶貝知道嗎?」
「真的嗎?」可她怎麼感覺她已經不是媽媽的小寶貝了呢?
自從那天在新華書店,她算出明朝哥哥的題目後,媽媽就不愛她了,一點兒也不愛了。
悠悠現在正是饞嘴的時候,啥都喜歡吃,聞見香香的麥乳精味道,口水就流到下巴上,「麥麥,麥麥!」
顯然是很喜歡喝的,小貓蛋就跟她你一勺我一勺的喝起來,姐姐特別貼心的幫著妹妹吹吹,妹妹就眼巴巴的口水滴答的看著……就這樣,房平西站在門口,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姜海燕看見他,腦袋都大了,「這位同志,你怎麼又來了?」
小貓蛋迅速支楞起耳朵,房叔叔是爸爸的朋友,沒聽見他說話,小丫頭終究沉不住氣,急急忙忙問:「叔叔,我爸爸回家了嗎?」
「還沒,怎麼,想他了?」房平西把小悠悠抱起來,輕輕的拋了兩下。
安文野羨慕壞了,她爸爸小時候也是這麼給她舉高高的,現在她都變成大寶寶啦,爸爸肯定已經抱不動她啦……想想就有點難過呢。
不過,輸人不輸陣:「嗯吶,我爸爸力氣比你大。」
房平西一頭霧水:「???」
「我爸爸怎麼還不回來,他也不愛我了嗎?一點兒也不愛了嗎?」
房平西樂了,「你個小丫頭誰跟你說的愛不愛啊,你懂什麼意思嗎?」
「懂啊,愛我就要抱抱我,親親我,還不能兇我。」小嘴巴嘟著。
「哎喲,這是誰給你委屈受了?誰兇你?」他故作神秘,「嗯,讓我猜猜,兇你的人一定是個女同志,很漂亮的女同志,對嗎?」
「我媽媽才沒兇我,她……她就是……嗚嗚……」不打自招,說著說著又委屈上了。
她為什麼會這麼在意媽媽兇她呢?因為哥哥說了,媽媽兇巴巴的天天只會罵他,他一點兒也不愛她的媽媽,可吃她媽媽做的菜那叫一個利索,風捲殘雲。
小孩再聰明,也只會聽字面意思,記著哥哥說的,愛她就不兇她。
房平西笑笑,也沒把她的小心事當回事,但可以順便問問宋工到底啥時候回來,他後院起火了,他們家最厲害的兩個女同志幹架咯。
宋致遠在沙漠裡接到這個衛星電話的時候一臉懵,他妻子和女鵝吵架了?而且女鵝還委屈壞了,那可不是小事啊,必須回,馬上回,等最後一次試飛結束,把所有資料填完立馬快馬加鞭回去,收尾工作就留給房平東了。
當天下午,傳說中的「幹架」的母女倆帶著東西,開著車子又折回石萬磊家門口。正是吃午飯的時間,衚衕孩子都在自個兒家裡吃飯,外頭很安靜。
安然叫小貓蛋來只是增強她的參與感,其實全程壓根沒讓她幫忙,石灰和油漆都是有刺激性氣味的,安然讓她離遠些,自己穿著一身宋致遠的舊衣服,頭上包一塊頭巾,戴著手套一刷子一刷子的,站在一把高板凳上,一個小時累得那叫一個腰痠背痛,好容易才把一整個院牆外圍給刷得雪白雪白的,白得簡直都晃眼了!
「哇哦!好白呀!」小貓蛋圍著牆跳了兩圈,哪兒哪兒都是白的,不過以她的觀察力倒是很快發現有些地方白的很不均勻,有的地方還露著一點點原來的土黃色。但她是媽媽的捧場王,媽媽做啥都是棒棒噠!
這時候的她,哪裡還記得早上鬧的矛盾啊?誰說她委屈了,她一點兒也不委屈!誰說媽媽不愛她?明明很愛她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