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灰塵都積了厚厚一層,雖然位置很好,正對自由市場,可鮮少有人光顧。
倒是旁邊另外幾戶人家門口,擺著小攤兒賣冰粉和酸梅湯,支幾張小桌子小板凳,喝的人還能在那兒坐著歇歇腳,倒是生意不錯。安然走得口乾舌燥,也坐下要了一碗酸梅湯,居然還是冰鎮過的,喝進肚裡涼絲絲,酸酸甜甜的。
她的小貓貓肯定喜歡。
「大娘這酸梅湯有沒有罐子,能賣我一罐嗎?」
賣東西的老大娘也是好人,「行嘞,你先等會兒,我上家裡找找,不過罐子你得給我錢。」
安然欣然應允,喝完可以用來裝鹽巴和豬油,也不浪費。「哎喲妹子,你這豬頭可真好,圓頭圓腦,比那些尖嘴猴腮的肉多。「
安然因為一個生豬頭,已經一路引了無數人側目,只能幹笑著附和幾句,現在家裡算上黑花全是肉食動物,不買肉多的還不行。其實要說口感的話還是尖嘴猴腮的好,脆,肥豬臉上油太厚,鹵出來更多的是綿軟,而且油花大。
「這麼大個豬頭,肯定不少錢吧?」另一個賣冰粉攤子的主人咂吧著嘴問。
安然說了價格,借著話頭跟她聊起來,「嬸子你們中間這家沒人住了嗎?」
「害,早死絕了,早幾年前就沒人住了。」
安然好奇的問:「怎麼死的,他們家就沒族親了嗎?」
「外地人,解放前來書城做生意的,攢錢買了這所宅子,十一二年前吧,一家子被紅衛冰搶了,就瘋了,有一天晚上忽然就全吊死在房樑上,也是怪瘮人。」
其他歇腳的客人也來了興致,當鬼故事聽呢,「全吊死了?你看見沒?」
「看見了,我親眼見的,一家四口,就吊在房樑上,甩著腿,舌頭伸得老長……」
「哎喲瘮人死了,快別說了。」有年輕媳婦膽子小,趕緊三兩口喝完冰粉,付了錢就走了。
還有的說難怪晚上從這兒過總是聽見鬼哭狼嚎,說不定是他們的冤魂不散呢……越說越瘮人,誰都言之鑿鑿跟親眼所見一樣。
安然倒是不怎麼怕這些,以前做阿飄的時候吊死鬼、餓死鬼、車禍鬼她偶爾也遇見幾個,只不過它們是能投胎的,趕著去投胎,也不跟她接觸。
「可惜啊,就這麼一家子全死絕了,這麼所房子名義上被街道辦收歸公有,說賣了好給他們一家子打幾塊碑,可到現在也賣不出去……這都十一二年了,人一聽說是死過人的凶宅,誰要啊?一家四口至今還沒塊碑呢。」
一塊刻著字的石碑,就是一個人死後的尊嚴。
這一家子卻毫無尊嚴的沉眠地下,安然心有慼慼,想起上輩子的自己,沒有後人豎碑鏟土,沒有香火供奉,不也是一樣可憐嗎?況且聽鄰居們描述,這一家子又不是壞人,老老實實的一家子就是想好好的在異地他鄉討生活而已。
逼死他們的人,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享受著新時代的美好,老百姓要真怕,這怕的不應該是活著的壞人嗎?怎麼可能是死了的好人。
這麼想著,安然又多看了幾眼。
「妹子我看你很感興趣,要買嗎?」找罐子的鄰居出來,故意打趣問。
本以為她會像別的年輕小媳婦一樣嚇白了臉,誰知安然面不改色,「賣多少錢來著?」
「不貴,也就四百塊。」
房屋佔地面積不小,關鍵房子其實還勉強能住人,倒塌的只是圍牆而已,拾掇一下還真能住人……前提是住的人不害怕的話。
四百塊就能買下這麼大一所宅子,別說以後這一代開發後可是省城最負盛名的商業街,到處是國際大牌,就單說現在的四百塊在大省城買一套房子,也是白菜價啊!
只不過大多數人比較忌諱這點,不然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