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幹部們一邊談論著這邊的飲食口味,一邊說這裡的變化,用天翻地覆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我七十年代來的時候,這兒就是個小漁村,人都沒有,當地生產隊以捕魚為生,還有不少人削尖了腦袋要偷渡到對岸去。」
「現在啊,我都找不到當初的小漁村具體在哪個方向了。」
安然連連點頭,可不是嘛,這就是改開的紅利啊,曾經多少人冒著生命危險遊也要遊過去的地方,以後也將被這個曾經的小漁村超越,到時候多的是對岸的人來這裡工作生活。
因為都是一個省份來的,大家天然的有一種親密,說著說著,有倆人走過來,在大學校長肩上輕輕拍了一下,「哎呀真是老王啊,我還以為看錯了。」
說話的是一個同樣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同志,據王校長介紹,這是隔壁省份工業廳的領導,要在石蘭省,那就是安然的直屬領導,她忙起身打招呼,慢慢地聊起來。
就這樣,每天吃飯時候,或者參觀,或者外出的時候都能遇到老熟人帶老熟人,老鄉帶老鄉,很快安然就把全國這一批一百多人認齊了。
本來,安然也不是天生就對人臉和交際敏感的,但上輩子的工作是不允許她清高的,必須逼著自己記住人家的臉和各種稱謂,畢竟下一次見面能一下將對方認出並叫出的話是很加分的。這一輩子的工作經歷,那更是,已經把這種本事練就得爐火純青了,怎麼稱呼,什麼職位,哪裡人,甚至連小習慣她都會記下來。
要說不累那是放屁,有時候她都覺著自己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些,可現實是不當弄潮兒就會成為一朵小水花,甚至連水花都沒機會當。時代在進步,她一個要學歷沒學歷,要過人的大智慧也沒大智慧的已婚已育有家庭的中年婦女,不自力更生力求上進,她想要的東西會從天而降嗎?
別人會對她的人生價值認同嗎?心裡會有滿足感嗎?
她的母親她的孩子會得到別人的尊重嗎?
更別說她自己內心最需要的那種發號施令、當家做主的渴望。
所以,她非常清楚自己要什麼,也非常不介意吃點苦,活得累一點,她只怕沒有這個能讓她付出就有收穫的機會!
退一萬步講,哪怕她認不齊大傢伙,這些天南海北來的精英們,也會認識她的。畢竟這一期學員裡本來就沒幾個女同志,就數她最年輕,最漂亮,進退有度,說話得體,確實有點賞心悅目的意思。所以,哪怕知道她的已婚身份,依然不妨礙她成為這一期的風雲人物。
畢竟,也不是所有學員都是老校長那樣的老幹部,還是有好幾個青年人的。
當然,安然也沒心思管那麼多,她白天得好好學習,認真做筆記,晚上回到賓館還得對家裡那倆孩子一天一個電話的問著,結束後洗漱一下,再回顧一下白天學到的新知識新思路,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別人怎麼看她了。
且說書城這邊,自從爸爸媽媽一走,小野家就成了孩子們的天堂,剛開始她還擔心朋友們來玩耍會不會打擾到哥哥,後來發現她哥壓根不在家裡複習,都是在學校自發的上晚自習。
文籃下午放學後就不回家,晚飯食堂吃,或者學校門口小吃隨便吃點,一直自習到十點半,再自個兒騎車回家,姥姥給他做一頓宵夜,吃過再看會兒書,一直到十二點半才睡覺。
既然不影響,那悠悠石榴可就不客氣了,呼朋引伴,把研究所和大院裡幾乎所有十二歲以下的小女孩叫到小野家來,小野也很大方,給她們分水果、糖果和餅乾,守在電視機前就不動了。
這兩年老百姓的日子肉眼可見的好過起來,603買了電視機的人家已經不少,有的還是大彩電,所以小野家這臺就沒前幾年吸引人了。看電視的人也比較分散,不會專門集中在他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