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是女子?”綺妍有點驚訝。
海棠笑道:“在風塵打滾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我敢說這裡的姑娘都看得出來,只不過為了她身上的銀子,才故意陪她玩著。看來她也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在閨中待著無趣,跑出來找樂子呢。”
綺妍心想這個常山公主雖然平時任性了點,但自幼受皇室禮儀教導,也不會無端糜爛至此,看她那副模樣,彷彿是要讓自己醉生夢死,她一直鍾情君羨,卻往往失意,如今變成這樣,恐怕多半也是因君羨而起。看她喝成那樣子,綺妍擔心著,可自己又不好出面勸阻。於是,她便應了海棠的邀請,進了風雅樓。
二人剛要上樓,卻見常山公主忽然從裡頭跑出來,扶著牆角吐了一地,姑娘們望著都捂鼻嗤笑她的自不量力,明明是個丫頭片子,還到這來充爺兒們。
常山公主已經醉的稀裡糊塗,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曉得,只是口中不停的叫嚷著要找君羨,眼睛裡盈滿了淚花,兩行清淚千行痴怨。
綺妍走過去,並請海棠幫忙將常山公主扶到了海棠的廂房中。誰知常山公主還是在不停的哭鬧,聲聲喚著君羨。綺妍在旁照料了好半天,常山公主才漸漸地睡去。
原來常山公主見太子納妃一事告終,太宗也閒了下來,便去求太宗早日為她做主,成全了她和君羨的婚事。太宗本是極樂意促成此事的,但因那日在房府誤以為房夫人飲鳩而死時,他親眼目睹了君羨與綺妍的情意,二人是心中各有彼此,而且情有獨鍾,加上君羨之前就一直不願娶常山公主為妻,如今有了綺妍,更加不會同意。太宗相信君羨和綺妍在婚姻的立場上是一致的。但又怕傷女兒的心,不好明說了,因此就藉口推託。常山公主明顯感覺到父皇的態度大變,心中氣惱,就偷溜出皇宮,來到煙花之地肆意放縱,宣洩一番。
海棠聽到常山公主念著“君羨”二字,心中費解,欲問綺妍緣由,但見她正悉心給常山公主擦著臉,自己只好先站在一旁。
待常山公主熟睡後,海棠泡了杯熱茶,叫著綺妍道:“來,喝杯茶,休息一下。”
綺妍點點頭,替常山公主壓了壓被子才走開。
喝了一盞茶,綺妍稍放鬆了些,只聽海棠道:“綺妍小姐,這位姑娘是不是對李將軍……”
海棠還未說完,綺妍已知她後面想問的話,便道:“其實她是當今皇帝的女兒常山公主,聽說年滿十八,至今待嫁閨中,全是為了君羨,可惜她神女有心,而襄王無夢,才使她處處為情所苦。”
“原來是這樣。”海棠望了望綺妍,意有所指地道:“別說襄王無夢了,即使是神女有心,襄王有夢,也未必就不會為情所苦,綺妍小姐,我說的對嗎?”
綺妍低頭沉思半刻,故意岔開了海棠的話道:“那海棠姑娘呢?‘我心匪石情難轉,忘奪秋霜意不修’,用情如此深,為何不早早脫離這煙花地。”
海棠怔了一下,未料到之前對君羨說的一句話,綺妍只聽過一次就記住了,而且記的隻字不差。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時,又聽綺妍道:“如果海棠姑娘有意願的話,綺妍可以幫忙贖身,還姑娘自由,姑娘也該為自己的終身打算了,這裡畢竟不是久留之地。”
海棠注視著綺妍那對晶瑩透亮的眼睛,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那是一種即使埋藏在土裡都無法遮擋的光芒。就像她的人一樣,就算把她隱藏在無數絕色女子中,她永遠迥然自別,一眼便能讓人發現。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是她的人格所閃耀出的光輝。女子的美貌總會有逝去的一天,然而不老的只有那份內在的美好。
“我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你是例外的,李將軍只對你‘情難轉’。”海棠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事實。
第十八卷 公主醉鬧風雅樓 綺妍悲走揚州城
綺妍望著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