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海洋上,兩軍對壘間。
歐陽于飛所在的天辰主戰船緩緩的降低船沿,伸出了甲板,橫陳在碧海之上。
歐陽于飛轉身,朝著那孤獨的伸出去的甲板走了過去。
前方,索將看著歐陽于飛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期望。
也許,歐陽于飛真的有苦衷也說不一定。
金光耀眼,卻沒有絲毫的溫度。
一襲白衣靜立於伸出去的甲板之上。
歐陽于飛站在其上,目光掃過靜候著他動作的冥島戰船,最後鎖定索將,深深的看了一眼。
袖袍一揮,一手拉起下襬衣襟,咚的一聲,歐陽于飛朝著冥島的方向跪了下去。
在這萬千雙眼睛中間。
索將一見,心立刻咚的一跳,臉立刻就沉了。
昂首跪下,歐陽于飛朝著冥島主島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不夾雜一絲異樣情緒表露的清冷聲音,劃破此時的靜寂。
“我歐陽于飛反叛冥島,無關任何人的事,是我歐陽于飛自己決定。
今,在此坦告天下人,我歐陽于飛忘恩負義,豬狗不如,背棄祖宗,背棄師尊,背棄一切,乃冥島叛徒。
此一拜,前塵往事盡歸終結。
此後,歐陽于飛與冥島,是敵非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清冷的聲音隨著海風飛騰而上,響徹冥島上空。
那份決絕,那份無悔。
讓人心驚膽戰,讓人心疼神傷。
歐陽于飛一音落下,再度朝著冥島主島王宮的方向,恭恭敬敬叩下三個頭後。
唰的一起身,袖袍一揮再也看都不看索將等冥島將士一眼。
那背影無比的孤高,無比的挺拔和堅韌,也無比的黯然神傷。
“歐陽于飛……”
激憤的大吼破空而來,索將已經憤怒到了極致。
一步踏上天辰主戰船,身後的冥島兵士和天辰兵士在也看不見他的時候,歐陽于飛氣息一鬆。
突然腳下一軟,膝蓋一顫就向旁倒去。
歐陽于飛一驚,還來不及撐起,一雙手已經一把攙扶住了他。
歐陽于飛沒有抬頭,那是雲召的手。
雲召看著眼前的歐陽于飛,身形挺直,容顏依舊。
只是,這要多大的情緒波動,才會讓泰山崩於眼前而面色不變的歐陽于飛連腳都邁不動,身形都會打顫。
這個人……這個人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此如此決絕的話在這兩軍對壘中這麼一說。
今後,那怕就是軒轅澈和琉月滅了冥島,那歐陽于飛也是個叛徒。
一個永久的叛徒。
這樣的罪名,窮極一生都不會洗掉。
那怕你以後功高絕頂,這也是致命之傷。
“為什麼?”雲召有一瞬間的恍惚。
歐陽于飛不會是為了琉月背叛冥島。
那樣朋友的交情,不足於背叛自己的一切。
袖手旁觀和背叛是兩種代價和兩個概念。
這個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做到這一步?
歐陽于飛依著雲召的手站好身體,面上一瞬間閃過的痛入心扉和酸楚,已經一閃而過。
取而代之的則是如往日一般的滿不在意。
聽雲召如此問,歐陽于飛淡淡一笑道:“因為你們笨啊,沒我,怎麼攻的下冥島。”
說不,朝著雲召揮了揮手道:“進攻吧。”
說罷,轉過身,推開雲召的手,朝著船艙走去。
那麼的雲淡風輕。
可是那腳步卻那麼的沉重,沉重的好似踏在刀尖上。
雲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