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疼,像火燒一樣痛苦,而開口嚶嚀著……
“送……送到北山村口花家……二兩……好心的老爺少爺……花好好只要二兩……救救好好的弟弟妹妹吧……”
好痛!我不行了……爹孃,好好覺得好疼哪……好好沒能保護弟妹……
即便痛到不省人事,花好好還是努力地說著,只是聲音漸消漸斷,停止在冰冷的空氣中。
黑衣女子邊聽邊皺眉,將不斷流血的花好好也抱上馬,紅衣女子吹了聲響哨,三匹快馬四個人朝原先的方向繼續飛馳,消失在雪雨之中!
北風不停呼嘯著,雪地上的蹄印交雜觸目驚心的紅痕,而天真的花好好再也不明白,自己的命運將帶她去什麼樣的地方。
第一章
嶽權巨大的身子立在非常狹小的木造屋內,望著侷促一角的簡單木床上那具昏迷數日的單薄女孩出神。
聽不清她夢中的斷續囈語,但他突然回神,不可遏抑地咳了起來,一股悶疼自丹田噴出,直到咳出一口紫黑汙血,才緩了下來。
隨便抹淨了嘴,嚥下嗓中腥甜,拿起一旁仍在冒煙的深色湯汁,熟練地抱起女孩喂藥。
她嬌弱的身子,好像他一用力便會折斷一般,清秀的臉蛋,在高燒不退的情況下,被汗水浸得溼淋淋的,十隻手指扭著、抓著,仍擋不了徹骨之痛,暖被底下的左腿由陘骨至大腿骨,密不通風地裹著散著異香的藥材。
聽海主子說,這乾瘦的女孩是在自個兒不省人事之時,從馬上摔落,才會害她受了如此重的傷。
霜曉天嫌她傷得不夠徹底,不願治此小傷,索性打斷她的左腿,粉碎腳骨重接。
在長白山上,他從無盡黑幕中,被痛徹心扉的尖叫聲拉回陽世,一睜眼便看到她圓圓的大眼裡充滿著無助和恐懼,然後痛暈了過去。
從先前換下來的衣裳和粗糙的手指,還有腳上的繭,看得出來她是窮苦人家出生,但這樣一個好好的女孩,卻因自個兒而受盡苦楚,他十分不忍。
嶽權懷著內疚的心情,擰了方溼布巾,掀起蓋著花好好的暖被,被子底下的她赤裸得像個剛出生的嬰孩!
因為接觸到冰涼的空氣,讓高燒中的花好好舒開了眉,停止了囈語。
高大的嶽權動作利落、迅速地幫女孩兒拭身,隨著布巾走過身子的每一吋,降溫的同時也擦去她身上的汗水。
也許是因為在他的威逼之下,醫怪終於開了止疼退燒的藥方,在幫她拭淨的同時,她表情漸漸從不適到平和,然後慢慢揚起天真的微笑。
人事不知的花好好被溫柔細心地照料著,她覺得好舒服,便輕輕嬌嚀了一聲。
嶽權剛正不阿的臉上,瞬間閃過笑意,幫她嚴嚴密密紮緊溫暖的綾被後,他端了殘水便開門離去。
搖搖蕩蕩、擺擺晃晃,花好好漆黑的夢境裡沒有爹孃和弟妹,活像個逃不掉的迷宮,她左看看、右看看,覺得孤孤單單的,好害怕、好痛苦。
她正想哭,迷宮卻倒塌了,一片亮光普照,她幽幽揚揚地在半空中浮起……
花好好奮力撐開沉重的眼皮,往床邊一垂首便嘔吐了起來,幾日沒有進食,她吐出一地泛黃的酸水。
她支著床板,吐完許久才抬起頭來,待眼前金銀亂芒隱去之後,迷迷糊糊的她才看清自己的所在之處。
“二兩銀子……好心的爺……”花好好話還沒講完便收了口,因為在這小而黑暗、沒有半扇窗戶的房子裡,只有她孤單一人。
房裡連燭火都沒有,僅在床邊有一隻木箱。
花好好揉揉酸澀的眼,覺得好像睡了很久,好像被人踹進不見天日的深水潭,又好像被人丟進熱鍋裡油炸,總而言之,她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我在哪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