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許久未開口,深情便自己說了起來:&ldo;我有很多錯吧,蔚藍,我不能放下他們,師父說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可是現在,我先說對不起,剩下的先欠著。&rdo;
蔚藍在乎的並不是這些吧。不管過去,不顧未來,當下在眼前。
他小步移到深情面前,盯著她的灰眸看了很久,那眸子裡雖不是當初初見的純淨黑曜,卻依然無世俗的惡醜,那快要溢位的灰色彷彿是另一種深情。
他著了魔似的擁她入懷裡,動作輕柔,儘管他心裡泛濫著無法平靜的波紋。他可以像鐵漢柔情的沙場將軍,用熱血的胸膛擁抱埋在心底經年未見的心上人,他也可以像滿腹經綸的書生,在微風輕撫下吟詩給她聽。
可他僅僅是抱著她就好,就好像昨天沒見,今日重逢那樣簡單;像細雨輕柔,像晚間明月。不衝動,不哽咽,心意相通,不必表示。
在深情離開的日子裡,他很想她,究竟有多想,不過在與再次見面的時候突然湧發出的點點心痛罷了。
虞氏廣場上的那次出手,蔚君便查明瞭是何人帶深情進易水,蔚藍不言片語,甘願受罰。但由於深情一案跟蔚茶、空許,甚至還有遺世仙人都扯上了關係,易水蔚族蔚掌宗看在遺世仙人的面子上,從輕處罰了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
雖然沒有受到嚴厲的宗法處置,蔚藍少不了被一番折騰。
免了黑蓮洞面壁思過,蔚藍被罰去和蔚茶一起用靈力浮空刻字,且不得在完成刑罰後回收靈力,期限是直到魔族完全覆滅,期間靈力耗損的度量靠自己修回。
身體上的折損不算什麼,心靈上的創行才難忘懷。
好妹妹蔚茶在此次事件中被認為是知情不報,還和敵人成為好朋友的蠢傻,剛完成了奈何谷的懲罰,又完美無隙接上了又一波的浮靈刻字。好在她可以在刑罰結束後收回自己的靈力,不然她真的要瘋了,就因為年少貪玩無知錯看了別人,就永久折損靈力實在是太不人道了。
儘管如此,蔚茶因此事經常跑去跟蔚藍&ldo;哭訴&rdo;,攪得他頭昏腦漲,差點西去。
因為蔚茶每天都跟蚊子似的在耳邊烏拉烏拉,蔚藍腦袋不僅快成漿糊,還每次忍受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煎熬。
每天睜眼閉眼想到的是深情黑袍金冠的模樣,背著個旗幡,浪蕩江湖的獨旅。
蔚藍一直不相信深情是那種十惡不赦的魔族人,當然也不是對映所有的魔族,許是她生來道路太坎坷,在她的眼裡,只要是活著和親人在一起便知足,深情就算坐懷萬貫功法也不會至天下於水火,對於這點,蔚藍一直心如明鏡。
深情絕非懵懂無知,二十年來功法上的欠缺在情智上彌補了,她表現在唸忘道長和後悔面前老好近乎呆滯的愚蠢只是因為他們是親人,他們永遠都是嘴上說著嫌棄,心裡無比在乎自己的親人。
而對於蔚藍,她心裡也清楚,或許是友情,或許是知音,又或許很久以後會有另一種感情。
蔚藍抱著她的時候身體在顫抖,她感受到了,她微微把臉龐網上蹭了一下,仰在蔚藍的肩膀外,伸手回抱回去。
&ldo;我知道你會回來。&rdo;蔚藍說:&ldo;七言還好嗎?&rdo;
深情點了點頭道:&ldo;師父失蹤了,我來這裡找我師弟阿悔。&rdo;
蔚藍鬆開她,看著她失落的眼神:&ldo;見到了嗎?&rdo;
&ldo;見到了。&rdo;
&ldo;在比賽開始之前?&rdo;
&ldo;恩。&rdo;
蔚藍頓了一會,說道:&ldo;道長不在竹山,是在七言出事的那段時間?&rdo;
深情頷首:&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