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的姑母乃是洛夫人的伯母,算起來小侄也是洛夫人的表弟,方才允兒與小四玩笑,說洛大小姐算得上小侄的表侄女兒。”
公孫諾雖說站了出來,卻也不是沒有腦子,話只說到這兒才不會得罪人,故而也不再往下說。
錦鄉侯聞言立時明白過來,伸手隔空指著景蘊,笑道:“虧得為父先前還誇你沉穩,可見也是個淘氣的,今兒你便要成親,也不興收斂點兒,竟當著這麼些長輩的面兒,開這等玩笑!”
錦鄉侯三言兩句揭過此事,景蘊那些個舅爺聞言也只是哈哈一笑,誰也沒有放在心上。然而錦鄉侯轉身坐回去時,卻在不經意間深深地掃了鄧允一眼……
鄧允頓時苦不堪言,急忙一邊兒低頭賠笑,一邊兒給錦鄉侯與舅爺們斟茶添水,陪著插科打諢。
直到一頓午膳用到日頭西移,景蘊正是越發沉默寡言時,大管家景天滿臉喜色地小跑了進來,笑道道:“啟稟侯爺吉時到了,世子爺該啟程接新娘子去了!”
隨著大管家這句話,整個錦鄉侯府熱鬧了起來,景蘊更是再也繃不住臉上的神情,那笑意一下子便從臉上露了出來,讓鄧允等認差點驚掉了下巴。
倒是那些當年陪著錦鄉侯去長公主府迎娶過嘉善郡主的老一輩,一個個面兒上露出感慨之色,更有與錦鄉侯素來交好的人,見此朝錦鄉侯低聲笑道:“蘊哥兒瞧著倒是與濯纓當年一模一樣!平日裡瞧著冷冷清清地,誰能想到竟是個情種。”
錦鄉侯倒也並不避諱,聞言還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嘆息道:“但願他們比我們幸運,能比我們過得好啊!”
景蘊便在眾人的祝福中與鄧允等人的簇擁下回到楓溪院,作為迎親隊伍的龍翼衛兵士與喜婆早已等候多時。
見景蘊與鄧允三人進了院子,訓練有素的龍翼衛兵士立刻引燃炮竹,從中走出父母兄弟子女俱全的八人,抬起掛滿大紅絨花,圍著珍珠彩屏及五彩長穗兒,四角懸著琉璃燈的大紅喜轎。
景蘊騎著紅火的寶馬烈日,領著鄧允等功勳子弟八人,走在隊伍的最先邊兒,在喜婆的祝唱詞中,出了楓溪院,離了錦鄉侯府,一路吹吹打打朝著洛府而去。
而此時洛娉妍早已沐浴更衣,換好了昨日送來的嫁衣,正由著全福人一邊兒唸唸有詞地唱著一邊兒一下一下地替她梳著頭。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古老的梳頭歌帶著悠遠地韻律,使得洛娉妍莫明慌亂的心,漸漸沉靜下來。
待眾人分食過開面餃後,英兒與蕾兒上前扶起洛娉妍,坐到早已擺放好的繡墩上。
洛娉妍一邊兒聽著全福人唱著前世聽過一次的開臉歌,任由她手腳麻利地給自己開臉。
左彈一線生貴子,右彈一線產嬌男,一邊三線彈得穩,小姐胎胎麒麟兒。眉毛彎彎像月亮,世子夜夜歸香帳……
若是昨日,洛娉妍的情緒或許會被這首歌謠將思緒牽扯回前世裡,然而此時洛娉妍腦子裡全是之前周氏說的那些話。
之前洛娉妍在沐浴時,周氏偷偷走了進去,打發了英兒蕾兒,連紅螺也悄悄退了出去。
周氏壓著聲兒問道:“昨兒給你看的冊子,你可看過了?”周氏在問這話時眼睛一直盯著洛娉妍,當洛娉妍胡亂點了點頭,周氏竟沒好氣地道:“你這傻孩子,讓我說你什麼好?這夫妻人倫是大事兒,關係著子嗣,你可別不放在心上。”
說完周氏不知從哪兒摸出一隻繡著羞人圖樣的香囊,紅著臉一邊兒說著雲裡霧裡的陰陽之道,一邊兒逼著細細觀看那香囊上的圖畫,最後還語氣嚴肅地小聲兒問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