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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團到達北平的時候,已是8月底,各高校的學生已經陸續到校。

按照國務院的要求,務必遷移不少於三千人的大學生到達特區,這個任務放在後世,隨隨便便都能完成,哪個高校沒有萬兒八千學生都不好意思稱大學。

可是放在1935年就不是那麼回事了。要知道全國的在冊大學生加起來都不到五萬!年底那場涉及整個北京城的&ldo;一二九&rdo;事件,部分大學生加上部分高中生才不過三千多。

要是從北平招三千,幾乎就把北京城八所國立大學的學生招了一大半。後來還是丁揚找老蔣死皮爛磨,要南京政府除北平高校之外,增加了南開大學、國立中央大學、上海交通大學三所高校的學生。

8月底的北平,並不平靜,日本人策劃的華北事件,雖然在政府層面節節勝利,但是,在知識分子層面激起了強烈的怨念。各高校內的氣氛變得有點像北平秋天的天象,肅殺和落寞。

丁揚是第一次來北京,不管是前世還是後世,真正的第一次到北京。由於其本人對於鬱達夫先生描述的北平秋天的魅力描寫,強烈建議代表團到蘇州衚衕找個四合院居住。

北平的高校地處圓明園一帶,而蘇州衚衕則在東城根東交民巷老使館區一帶,兩處橫穿北京城,相當的不方便。不過,大家都同意丁揚的建議,四合院啊!來自後世的人無不有厚重的怨念。

租住的四合院裡東郊民巷不遠,是一處風格完全老北京的院子。原來的是南方某個鹽商的避暑的院子,後來子孫不肖,賣給了當地人,用來出租。

代表團中的一名機械領域專家馬斯強,是後世清華機械方向博士,讀書的時候就喜歡拿著相機到處找四合院拍照片,時常感嘆四合院的凋零。這次有機會深度領略四合院的魅力,當然不會錯過這種發揮機會,給代表團成員做起了四合院文化深度領略專家級講解員。這種能把一扇門說出花來的本事,甚至連唐劍行這種新型老北京都被忽悠的一愣愣的,更不用說丁揚這種入門級的菜鳥。

足足兩天,大家都花在體念游上面,工作的事情,只能讓老北京唐劍行自己去跑,跟當地政府交涉,與學校約定訪問日期,以及其他相關準備。

丁揚他們則體驗著:早晨起來,泡一碗濃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綠的天色,聽得到青天下馴鴿的飛聲。從槐樹葉底,朝東細數著一絲一絲漏下來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靜對著像喇叭似的牽牛花(朝榮)的藍朵,自然而然地也能夠感覺到十分的秋意。

北國的槐樹,也是一種能使人聯想起秋來的點綴。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種落蕊,早晨起來,會鋪得滿地。腳踏上去,聲音也沒有,氣味也沒有,只能感出一點點極微細極柔軟的觸覺。

秋蟬的衰弱的殘聲,更是北國的特產;因為北平處處全長著樹,屋子又低,所以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聽得見它們的啼唱。在南方是非要上郊外或山上去才聽得到的。這秋蟬的嘶叫,在北平可和蟋蟀耗子一樣,簡直像是家家戶戶都養在家裡的家蟲。

直到所有人都被討厭的秋蟬唱到神經衰弱,沒玩沒了的槐花弄得大家面板過敏,發現牽牛花也就是牽牛花。大家這才提議搬到北大附近找個好點的賓館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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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東校門,蔣校長帶著三個學院的老大在校門相迎唐劍行一行。

說實話,有這種超級待遇,唐劍行三十萬水洋的贊助功不可沒。要知道,此時的北大,財政情況極端惡劣,政府多次拖欠撥款,教師也只能勒緊褲子過日子。想起每個月需要支付的近五萬大洋工資和費用,蔣夢麟校長愁的夜不能寐。

南京政府教育部下達的大四學年的學生,一體遷至南洋學習實習的命令,各高校都是持觀望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