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多匹了。
其他的戰馬,跑個幾里,大概是可以的。
但超過十里,馬匹就可能要脫力了。
因而,聯軍的機動性,其實跌倒了谷底。
尹稚斜甚至毫不懷疑,再過十天,聯軍就要從騎兵,變成步兵了。
到那個時候,不需要漢軍進攻,聯軍自己就會崩潰。
而且,更麻煩的一個問題是——聯軍內部,出了大麻煩!
甚至,就是尹稚斜的本部萬騎內部的很多貴族和下層的騎兵,也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怪圈之中。
很多人都在偷偷的用泥巴,塑型一個漢朝皇帝的塑像,每日早晚禱告和懺悔。
甚至還有薩滿祭司也加入了這個佇列。
尹稚斜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要怪就怪軍臣!
他夏天在龍城跳了一回大神,裝神弄鬼的宣告自己獲得了天神的庇護。
這在當時,讓軍臣的威權和地位,得到了極大的加強和鞏固。
然而,當匈奴聯軍,被包圍在馬邑城外,連折蘭部族也覆滅後。
軍臣裝神弄鬼之事的反噬立刻發作。
無數的貴族和下層的騎兵,都覺得——單于背後的神明,沒有漢朝皇帝背後的神明厲害。
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從來都是既愚昧又精明,既淳樸又狡猾的矛盾體。
在單個的群體上,他們對神明和未知的威能的崇拜,是超越了民族和國家界限的。
而薩滿教的教義,又推崇萬物有靈。
某些匈奴人,甚至連石頭、動物的骸骨以及特殊的高大植物,也要祭祀和崇拜。
擬人化的神明,和自我發明創造的神明,更是滿大街跑。
既然漢朝皇帝背後的神明,在事實面前,確實比單于的神明厲害。
那麼,他們拋棄自己信仰的神明,轉信漢朝皇帝,將之作為神來祭祀和推崇,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尹稚斜根本無法想象,那些將漢朝皇帝當成神來崇拜的匈奴貴族和騎兵,會把武器指向他們的神的軍隊這種事情!
而且,類似這樣的現象,已經出現了滾雪球的跡象。
它就像瘟疫,感染的速度越來越快。
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天,尹稚斜要考慮的問題,就不是怎麼跟漢軍作戰了。
而是怎麼把這些該死的叛徒殺光!
尹稚斜在心裡想著這些事情,表面上卻慷慨激昂的說道:“這些裝備,關係了大匈奴未來的生死存亡,本屠奢懇請兩位大王,能為大匈奴做出犧牲!”
樓煩王和白羊王聞言,相互看了看,然後問道:“屠奢要我等做怎樣的犧牲?”
“本屠奢手下還有幾個漢朝的商人,他們知道,在西北方向有一條小路,可以穿越武州山麓,進入草原……”尹稚斜沉聲道:“但當地有著漢軍把守,貿然想要透過,必然會遭遇漢軍的攔截,所以……”
尹稚斜咬著嘴唇,說道:“本屠奢想請兩位大王,為本屠奢掩護,做出向北方武州塞方向突圍的架勢,吸引漢軍注意力……”
“嗯?”白羊王姑射立刻警覺起來。
尹稚斜想逃!
而且是要拿他跟樓煩王當盾牌,自己帶人逃跑!
那有這麼簡單的事情?
白羊王立刻就道:“屠奢的想法很不錯,但是,為何不是屠奢給本王與樓煩王做掩護?”
聽白羊王這麼一說,樓煩王也反應了過來。
“是啊,為何不是屠奢為我等掩護呢?”樓煩王當然不傻了。
你尹稚斜想要我們給你當掩護,自己逃之夭夭?
做夢吧!
大家本來就不熟,況且,在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