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這些傢伙還特別得意。
某次,司馬遷甚至親眼看到,有大約十餘個胡人,策馬趕著數百人的胡人向北方驅離。
被驅離的部族,完全不敢反抗,只能乖乖的讓出一大片的肥美牧場,族人們流著眼淚,向著北方遷徙。
這很怪異。
以司馬遷所知,無數歲月以來,夷狄胡人,都是強者為尊。
弱者活該去死!
但如今,局面卻反轉了。
一個不過數十、數百人的小部落,卻也敢於騎在千餘人甚至兩三千人的大部落腦袋上耀武揚威。
這讓司馬遷等人好奇不已。
可惜,他們之中,沒有人會說匈奴語。
護送他們的漢軍士兵,對於他們的問題,似乎也不怎麼願意回答,只是推脫說:“此乃王化也!”
再問其他,就沒有人願意回答了。
甚至,司馬遷有時候懷疑,錯非他們這一行,拿的是正宗的官方通行文書,還有著少府、丞相府的批准,恐怕,就自己等人那麼問,估計少不得要去軍法司那邊走一趟了。
就這樣,懷揣著疑問和不解,在這茫茫草原上跋涉三天後,司馬遷見到了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湖泊。
湖泊碧波盪漾,水草漣漪,有鴻鵠于飛,有大雁往來,更有著數不清的人影綽綽。
帶隊護送他們的漢軍騎兵司馬遠望該地,笑著道:“諸君,南池到了!”
司馬遷聞言,大驚:“可是衛將軍千里奔襲之南池?”
馬邑之戰中,細柳營都尉衛馳奉命,率領細柳營全軍一萬兩千輕騎出狼勐塞,繞到了匈奴入侵主力的屁股後面,端掉了匈奴人的糧草輜重重地南池。
由此,給戰役的勝利打下了堅實基礎。
失去了外援,更與單于庭斷絕了聯絡通道的匈奴尹稚斜所部,最終在武周塞之內全軍覆沒。
而衛馳更在那一戰,繳獲匈奴牲畜以百萬計。
這一戰果,至今依然讓廣大關中百姓受益無窮。
少府和內史衙門每年的假畜政策之中假民之牛馬,基本都是那一戰的戰利品以及蕃息的牲畜。
因而,南池之戰,讓關中人歌頌不已。
有關南池之戰的蚩尤戲,甚至是馬邑之戰的一倍!
司馬遷更是感慨萬千,在十年前,南池還是匈奴幕南地區的核心,是其右賢王的駐謁之所,不知道多少次匈奴騎兵南侵的決定就是在這裡做出來的。
如今,此地依舊,但匈奴騎兵的蹤影,卻早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了。
那司馬也是驕傲不已,說道:“正是衛將軍當年奔襲之南池!當年,我還曾為嚮導,隨將軍出戰呢!”
“去歲之後,匈奴王庭北遁,這南池就成為了我漢家疆土,安北都護府已經決定在此建城了……”
司馬遷等人觀看了一下南池附近的地理,也都點頭讚道:“確實,此地背湖而依,有湖水之灌溉,可以耕作,也可以建城!只是無險可守,頗為可惜……”
那司馬聞言,卻只是笑了笑,沒有接他們的話,大約是覺得,這群長安來的貴公子腦子有問題,所以懶得與他們多說,只是介紹道:“諸君,如今此地,是東胡部的生息之所,我等今夜可在此部之中休息……”
司馬遷聞言,問道:“可是燕王盧綰之後的那個東胡部族?”
那司馬笑著點點頭。
司馬遷等人聽了卻都是震撼不已,有種見證了史的奇特感覺。
當初,燕王盧綰背叛高帝,逃遁出塞,為匈奴冒頓單于封為東胡王。
此後數十年,東胡王家族一直生活在草原上,給匈奴人當臣子。
雖然如今,坊間有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