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也因此消失殆盡了。

我一直握著水瓶在喝水，一邊喝一邊點頭，“大大，下次別這麼拼了，我不想強迫你陪我看電影……”

他看了看大螢幕，笑了，“我本來以為我的精力很多，可以隨意使用的，真沒想到會睡著。”

然後他頓了頓，說，“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他本來已經夠累了，還要在來到重慶後立刻來這裡看電影。

如果他這麼做是為了遷就我，那麼我肯定會特別感動。

聶書航盯著螢幕問我，“這部電影好看嗎？”

我扯了個笑臉出來，“演員選得挺好的，韓寒他很適合寫散文，臺詞很不錯，歌也好，電影看起來淡淡的，可是回想一遍就能打動自己一遍，很多臺詞都挺有道理的。”

他想著說，“我記得我看預告片的時候，影片裡有個人說別人的偶像都是明星，而我的偶像是一顆衛星，這個給我的印象很深。”

大螢幕裡《平凡之路》的音樂接近尾聲，導演用字幕鳴謝了一大批網路紅人，其中還包括了他的爺爺和女兒韓小野。

電影全部落幕，大螢幕也黑屏了。

這時還有一些觀眾跟我一樣才起身走出放映廳。

我讓聶書航跟著我出去，我走在他斜前方，帶著他下樓梯，直到我倆並肩行走時，我才跟他說，“預告片裡說那句話的人是阿呂，就是鍾漢良飾演的那個角色，也是兩位主人公江河和浩漢抵達目的地之前遇到的最後一個重要人物。他是個理想主義者，靠著摩托車環遊中國，他的老婆跟他一起騎摩托車，可是前幾年死了，他曾經追他的老婆很久，小學同學聚會，他決定騎摩托車環遊中國一圈後回來，剛好可以趕上那場同學會，但是後來並沒有趕上，他的行為也沒有被別人讚賞，可是，他暗戀的姑娘卻成為了他的老婆。並且他老婆非常支援他的夢想。

“阿呂對浩漢說，“有時候，你想證明給一萬個人看，到後來，你發現只得到了一個明白的人，那就夠了。”我覺得這句話真的說得蠻好的。

“阿呂教給了浩漢和江河很多東西，他說小夥子你應該多出來走走的，你連世界都沒觀過哪來的世界觀。可是沒想到，他後來居然……唉，你有空還是再看一遍這部電影吧，情節真是出乎意料，但是很現實。”

聶書航一直在認真傾聽我的敘述，聽到我收尾了，他溫順地“嗯”了一聲，“好，我一定會再來看一遍。”

出了電影院，外面的天已全黑，重慶的夜晚燈光輝煌，路上的行人絡繹不絕。我手裡水瓶裡的水已被我盡數喝光了。

我終於不得不把瓶子扔進垃圾桶。

在背對著聶書航扔垃圾的時候，我偷偷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真丟臉，當浩漢對江河說那句告別的話的時候，我眼眶居然紅了，我一直忍著眼淚，懊惱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多愁善感。

回身走向聶書航的時候我已經恢復了。

我臉上掛著笑，“大大，你沒吃晚飯吧，走，你要吃什麼？我帶你去吃！”

他打量了我幾眼，表情突然變得有點疑惑。

但他什麼也沒問，只是說，“隨便吧。”

後來我帶他去吃了碗麵食，就是我經常去的那家麵館，然後我給他點了一碗我最喜歡吃的炸醬酸辣粉。

我也點了碗這個。

他這次終於有機會付了錢。

吃東西的時候他很斯文，我也是。以前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老愛問東問西、嘰嘰喳喳的，那個時候聶書航也挺有耐心的，一邊聽我講一邊給我解釋。

再看現在……

原來，只要我不開話題，我們兩個也只能這麼相對無言，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