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羨看著吃麵的程彥昭。
宋家與程家是世交,他三歲時就認識了程三,之後他們一起去軍營,程三隨他一起征戰,幫他調動糧草。
他起兵的時候,程三也是與他南下。
如今又見程三,宋羨不禁一瞬間恍惚,他幾乎忘記了,程三從前就是這個模樣,在他面前話極多,就算吃東西也堵不上嘴,幾乎到了讓人無法容忍的地步。
除了帶兵征戰的時候,程彥昭儼然就是個紈絝,煙花柳巷、酒樓賭坊常見他的身影。直到程三喜歡上孟大小姐,孟大小姐嫁了人又死於戰亂,程三就再也沒笑過。
發現宋羨在看他,程彥昭抬起頭:“怎麼了?我哪裡不對?”
宋羨挪開視線。
程彥昭將嘴裡的面嚥下,迫不及待地喝了兩口湯,然後接著道:“說真的,剛剛走的是什麼人?”
宋羨不答,將目光落回公文上,再世為人見過程三兩個面孔,他依舊無法理解程三為了孟大小姐會變化那麼大,孟大小姐在程三心中超過了家人、朋友甚至同袍。
程彥昭不知眼前的宋羨已經不同了,他對那位女眷的身份好奇的不得了,宋羨這裡除了來侍奉的婆子,還沒見過其他女子。
所以方才在路上遇到的那女子的時候,程彥昭不禁一怔,十分驚訝常悅會護送個女子離開。
當程三回過神想要仔細瞧瞧的時候,錯過了最好的時機,那女子敏銳地低下了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程三要打馬上前,常悅卻又將那女子擋住,告訴他:“是大爺喚來的人。”
程彥昭敏銳的察覺,這件事不簡單,於是火急火燎地來問宋羨。
“什麼時候認識的?”程彥昭繼續道,“怎麼還帶來這裡?這麼晚了獨自出來見你,她家裡人不擔憂嗎?”
宋羨依舊沒說話。
程彥昭覺得今日宋羨對他格外的容忍,難道夜會女郎心情好了?
“凡事別憋在心裡,說出來才痛快。”程彥昭勸說著,將面前的飯菜吃了精光,然後拿起空碗,神情意猶未盡。
“還有嗎?”程彥昭開門詢問外面的常安。
“沒了,”廚娘回話,“程三爺想吃,奴婢能再做一碗?不過可能味道會不一樣。”
果然這些是別人做的,而且那人八成已然不在院子裡。
程彥昭心頭念頭一閃,重新關好門回到屋中,接著問宋羨:“那位大小姐的身份你不肯說,這廚娘是哪裡請的可以告訴我吧?”
宋羨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程彥昭道:“我用十匹戰馬換,讓她去我那裡做一陣子飯如何?反正你又不在乎,廚娘做出的飯菜你也不吃。”
宋羨並不動心。
程彥昭道:“那二十匹?三十……三十總行了吧?再多我可弄不到了。”
發現宋羨表情依舊冷淡,程彥昭覺得愈發不尋常,一個愛戰馬如命的人,會經得起這樣的誘惑?
聽到這裡,宋羨終於掀開眼皮:“你想要說什麼?”
程彥昭道:“告訴我那位女眷是怎麼回事,或者將廚娘借我幾日,我拿戰馬來換,可行?”
宋羨重新見到程彥昭的喜悅,此時被磨得乾淨,淡淡地道:“不行。”
程彥昭的表情徹底僵住,他似是想通了什麼:“新廚娘和那位大小姐……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宋羨表情依舊淡然,程彥昭卻得到了答案,他不敢置信地盯著宋羨。
宋羨在那目光中又抬起頭,視線中露出詢問。
程彥昭抿了口茶壓壓驚:“阿羨,你這是有歡喜的人了?”這麼多年宋羨身邊沒有任何動靜,他都要認為宋羨有隱疾。
宋羨皺眉,面色不善,他不說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