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像往常一樣,在狗窩門口左右來回踐步巡視著。按照以往的慣例,它總會不時的抬頭瞭望四周及遠方,並用嗅敏的鼻頭向上空搜尋著遠方飄來的可疑氣息。黑豹巡夜的工具不過是銳利的眼睛和嗅敏的鼻頭,可卻是一方夜幕中不可缺少的角色,正因為有它,這個農家小院才相安無事,也正因為它的存在,山裡的野獸不敢到村莊惹事生非,保衛了這一方的平安。
體內遙遠的祖先在血液中提示過它危險將要來臨,黑豹意識到今晚不妙,怕是會有不幸的事情發生;儘管如此,黑豹還是鎮若無渝,只是警惕性比以往提高了許多。
零落的雪花直至下半夜時,逐漸大了許多;狂風突驟,席捲著雪花抽打這遼闊的大地,大地在顫抖,蒼穹在哭泣;暴風雪的驟變與猛烈是無人能想像的到。無人想象的驟變與猛烈,也讓黑豹更加意識到危險和災難正突襲般的悄悄降臨。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風雪,狂風與大雪相互糾紛纏繞,廝打哀鳴,漫天都在呼嘯嘯的作響。
可惡這暴風雪的作怪,黑豹有些睜不開雙眼了,只能勉強半閉半睜注目觀察四周及遠方的動靜。
本來寧謐而安詳的夜幕就這樣被暴風雪以驚人的速度啃吞殆噬著。
危險來臨了,也就預示著一場災難來臨了,災難即是激戰,激戰在所難免了。黑豹發覺曾看到小主人阿爸身邊的那團幽光咋對面的山頭上奔蹤竄影,幾團綠色幽光忽明忽暗,很是令它吒咦!
儘管,暴風雪渾厚阻擋著黑豹的視線,模糊的雪夜減少了自己的辨別能力,但黑豹還是依然努力辨認著山頭的那些幽靈綠光。那些幽靈綠光,似曾相識,在它大腦深處的意識中隱約的告訴著它:是狼,是它祖先時代仇恨驅趕的狼。
黑豹仔細辨認過幾束綠光,才能由此判斷對方的數量。
這些年頭,已很少有狼出現了;即使有,那也只能是偶然的,有可能一年出現一兩回,有可能五年,十來年才出現一回。山戶裡的獵人是勇敢的,正因為他們勇敢的一次次深入深山,才使得狼幾乎銷聲匿跡。然而,狼又是極具報復性強烈的生物,想想有哪戶人怎能夠輕易掉以輕心,兇猛殘忍於陰險狡詐的結合給予了狼在所有物種中無限的崇高榮譽,是獵人們最頭疼最難對付的頭害生物;狼種分佈廣泛,適應能力強,那些生活在大山裡的狼,專吃孢子,野兔,山豬等對它來說輕易得到的弱肉者,很少在人活動的區域為非作歹。
如果不是冬眠的延期,這一年恐怕又是平安的一年了。冬眠中飢餓難耐的狼隨時都會出現在某一個地方,它們會為自己或者母狼和小狼的哺育,走出隱蔽的狼窩去獵取食物。
可惜入冬之時,所有的動物都隱藏在窩裡冬眠去了,只有極少數的動物會外出。顯然,當狼的飢餓感得不到滿足時,只有冒險地進入在它們眼裡認為“人類區域”的禁地這一生存的法子了,它們突襲人類的牲畜家禽,向人類討要一切儘可能填飽肚子的食物。
黑豹放射著明亮的眼光,透過灰濛濛的天色,向對面山頭凝視瞭望辨別。夜的黑與暴風雪的白兩兩相洽,調和成灰白灰白的色彩,飄浮在夜幕中。
它終於看清了那是兩頭狼,其中一雙綠光比另外一雙綠光要明亮許多,祖先遺傳在血液中的判斷力,準確無誤地在黑豹的腦層意識中告訴它:是一老一小的兩條狼。儘管從小到大沒見過狼眼,更沒親身見過狼身,但黑豹還是能夠判斷出狼的大小來。它內心激烈而又緊張,血液遺傳的冷斂很快讓它平靜下來。平靜的它好像在做著前期的戰鬥準備。
黑豹開始朝對面的山頭吠叫了起來,它用盡全身的氣力奮力的吠叫,儘管喉嚨越發嘶啞起來,黑豹還在奮力的吠叫;吠聲被暴風雪吹往對面的山頭,緊接著是一陣狼嚎,亢長悠遠的狼嚎飄過周圍的幾個山頭,折射在了整個夜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