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撒丫子溜了,可這話卻實實在在的激惱了攤主,“此物乃寶物,也許不能知古通今功蓋社稷,但牽線搭橋平定天下也不無可能。”
李治打斷了攤主的話,佯怒的叱問:“自賣自誇實屬正常,但這般誇耀攤主覺不覺委實過火了。古來能定鼎天下的王侯將相能有幾人,一個時代萬千芸芸眾生,也才就那一隻手能數過來的幾位,史家之絕唱的《史記》中,可就只有一篇《淮陰侯列傳》,只有一個被司馬遷稱作‘國士無雙’的韓信,在先生看來倒成了頑童過家家的兒戲,輸了從頭還能再來不成,荒天下之大謬。”
說完李治就拉著武順準備走人,武順自然知心,慢騰騰的故作嬌柔狀,木有一點平時風風火火的浪急樣。
那攤主慧眼通明,見此手捻鬍鬚,淡然一笑,並不以為杵:“哪裡哪裡,這些書有用也無用,無用者再過了三五月在不過廢紙一堆,當作廁紙都沒人肯看上一眼,但倘若在有心有力人的手裡,威力鋪天蓋地。”
很自然的轉身,這下李治是真的有點好奇了,見這攤主說的玄妙,與一般買賣為不同,倒也起了一絲一探究竟虛實的心思,指著那“無字天書”,問道:“冒昧了剛才,不知攤主可方便說說這無字天書的由來?相告有緣人。”
“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這攤主不慌不急的打起了機鋒,越說越玄,李治並沒有異樣的惱怒、撓心之癢,他見識到的各色人那一幅幅面具,豈是攤主能夠體味瞭解見識的,骨子裡的李治有著和外表截然相反的糾結冷酷,糾結的是過程,冷酷的是結果,從不手軟,恰和那句佛諺:“懷菩薩心腸,行雷霆之怒。”
若再低氣一下,怕“天上地下,亙古未有,僅此一件”都蹦出來也說不定,李治是從來不低估精神世界豐富飽滿,自然而然讓城府都幾何次方翻倍加深的大叔臉皮的,即便不是珍寶,買回去做切菜板也不無不可,爺不差錢。
“不知此書價值幾何?攤主可曾割愛?”李治問的有禮,讓武順大為驚訝。
那大叔攤主哈哈一笑,道:”我在此處設攤七日,無數人見之,詢問更是不計其數,可不過是問問而已,小後生也來打趣老夫了。”
古人三十而立便可稱老夫,一枝花年紀的攤主這句倒也合時宜。
“大叔但說價便是,晚生家境富裕,看見我身後三個絕世傾國的大美女沒有,那是俺小妾。”李治回答的臉色認真,一點沒有他話語中那般隨便。
“小後生好驚人的底蘊,”攤主目光湛湛,停頓了一下,狡黠的追問了一句:“不會買回去做砧板吧。”
“哪能啊,這砧板哪經得起用。”李治隨口答了一句。
“我這是天書,不是砧板。”
“口誤,別介意。”
“此板…呸,是此書送給你分文不取,但小後生必答應我一個條件才可。”那老闆中途“呸”了一下,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這東西不打眼,可實在是自己的心血啊。
“條件,你先說來聽聽。”李治點點頭問道,沒冒然許諾。
“若這書你無用了,切勿轉交給別人,可送還到此地,我派人十倍之價購回,如何?”
大千世界端的是無奇不有,自己買來不要了還可以退,而且還能得十倍的錢,甚麼時候天上掉餡餅也砸中自己啦。
“先生可願透露姓名?”李治沒有去接那本書,收起了笑容,端直了身子,一如未央宮會見諸公,站的筆直,氣度凌然,直逼人心。
攤主眼睛微微一縮,這個年輕人似乎隨著一句話一個挺身,渾身氣質詭異悄然一變,竟給了自己一種突然矮了數節的奇妙可笑的錯覺,端的不可思議之極,但也無形中越加鑑定了自己的決定,自己時間不多了,七天來這是最靠譜的人了,東西交給他只望蒼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