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感嘆一聲:秉性難除。
兗城文官一把手許知縣眼淚汪汪帶著百姓送了衛國公等人出去,烏鴉鴉將兵一走,許知縣的眼淚再截不住,嘩啦啦往下掉。
五十多歲的乾癟老頭子,哭得眼裡一把鼻涕一把的,要不是衛國公說此人貴在老實聽話,她能一腳踹到西炎去。
“許大人,別哭了,哭得我心疼心疼的。”競天和氣勸了句。
許知縣一堵,我跟你沒交情,還抽噎著,被競天一瞪,頓時屏住唿吸不敢動了。
他都想跪地喊奶奶的。他可真是命苦啊,這把子年紀還只是個知縣,這輩子估計就在知縣位置上養老了。他一沒錢二沒人,也不盼著往上再升一升了,只有一個心願,就是能平安老死。朝廷彷彿忘了兗城這裡還有個他一樣,好些年都沒動過一下了,他就盼著有衛家軍駐紮兗城,他能在西炎人虎視眈眈下,護一方百姓平安,死也瞑目。
偏偏,偏偏,競天來了。
誰來不好,偏偏是競天。
更悽慘的是,兗城歸了淦州,他也歸了淦州。誰不知道淦州就是競天的天下啊。
這不,保護神衛家軍就那麼眼睜睜遠去了,我的國公爺喲,別丟下我啊
對競天,他真的太有耳聞了。他閨女就是嫁到了淦州去,女婿在官府裡做事。
一開始,競天出現時,女婿不屑稱一聲“毛賊。”
後來是“水匪頭子”。
再後來是“寨主。”
態度從不屑到忌憚再到心灰認命,認了一種叫“競天”的命。
女婿說,他現在也挺好的,雖然在衙門裡無所事事,沒一個百姓把他們當爺爺供著,但也省心啊。下下棋,喝喝茶,反正有競天在,他準備一輩子就這麼過了。
這是豁達還是麻木啊?
太可怕了。
最近一次女婿寫信,是聽了競天要來兗城,專門囑咐他的:千萬別跟寨主對著幹,她讓幹啥就幹啥,千萬不要對著幹不要背後搞小動作,不然我怕你閨女哭死。
許知縣打了個顫,競天來禍禍兗城禍禍他了。
競天看看許知縣,再看看身後的百姓,雖然她派了人來洗腦,但此時眾人臉上仍是惶惶不安,彷彿方才走了的是他們的主心骨。
還是要用實力說話呀,在此之前,仍是要安撫民心。
“大家聽我說。”
競天向前幾大步,轉身面向眾人,言語鏗鏘:“我競天在,城在!我競天亡,必保你們安!”
眾人茫然的表情逐漸退去,換成了疑惑不信。
競天微微一笑:“若違此誓,猶如此石!”
右腳輕踏。
眾人下意識往她腳下看去。
一塊半個石磨大小的灰石頭,被一隻黑色軍靴踩在上頭。軍靴不大,甚至太小。至少,他們從沒在駐軍那裡見過如此小碼的軍靴。
小巧的軍靴高高抬起,狠狠一落。
嘭啪嘩啦
眾人瞪大了眼珠子,碎了,那麼大的一塊石頭,被一隻腳,只一下,就踏碎了。
武力非凡啊。
滿意看見眾人眼裡有了亮光,競天笑眯眯道:“兗城是咱的家,咱的土地,咱的根系所在,只要大家聽我競天的,我競天便帶著大家立世安好。”
頓時有人喊出來:“聽寨主的!聽寨主的!”
呃,當然是蒼牙山的人。
不管誰喊的第一聲,這一刻,競天的神力震懾下,兗城百姓眨了兩下眼,文化宣傳大隊講的演的那些鋤強扶弱除暴安良大快人心的事蹟在腦子裡心裡翻騰啊翻騰。
“聽寨主的!聽寨主的!聽寨主的!”
越來越多的人齊聲喊起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