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抱著弟弟,無視於力學或慣性,突然從左側的門跳下車去。男子頓時失去控制的回頭去看,待再回過頭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汽車彎來彎去,輪胎髮出刺耳的聲音,最後猛烈地撞上護欄。白色的破片不斷撒落,滑落到看不見的手扶梯上。
黑夜的一角盛開著橙色的花朵,轟隆的聲音穿破雨和暗夜形成的面紗。
終只回頭看一次,又飛馳了約一公里左右,在適當的地方放下餘,讓他靠在護欄上,再用手掌輕輕地拍打沉睡的弟弟白色的臉頰。眼見臉頰上的珍珠顏色慢慢消失,才安心下來。
“喂!起床了!餘,真是悠閒的傢伙,都不知道別人的辛苦。”
“……啊!終哥哥,早安!”
“別睡昏了,站起來!”
“為什麼呢?我實在困得不得了。我們找個地方睡吧!這樣子比較安全。”
“喂!別睡了。這樣能成為南極探險家嗎?”
“不是不想當啊。可是因為我要去冥王星探險,最好還是習慣人工冬眠吧……”說著說著,餘又睡著了。
那天夜裡,有幾個人看到揹著沉睡的弟弟,以溜冰鞋疾奔的少年,在關越汽車公路的路肩賓士。
也有人聽到“晚安!”的招呼,但或許是目擊者本身對自己的理性缺乏信賴感的緣故,這個事實並沒有成為話題。
在關越汽車公路一帶出現溜冰幽靈的謠言,是經過相當的日子之後才傳開的。
從東京都中野區的哲學堂公園向北方約步行五分鐘左右,在住宅街的一角正是龍堂兄弟的住所。在霧茫茫的煙雨中,揹負著弟弟的終潛入家門的時候,已經超過深夜十一點了。
斜眼瞧瞧停放在玄關旁的高階國產車,終悄悄地進人家中。
房子非常寬廣且大。這座老舊卻非常堅固的洋武木造建築,連到車站的道路也沒有鋪設,是在四周都還是樹林與蔬菜田的時代建造的。總共兩層樓,此外還有頂樓和地下室,空間之大連四兄弟也難以完全利用。
一樓有玄關大廳、起居室、會客室、餐廳、書房、浴室、廚房等等,單是廚房就有十個榻榻米的寬度,天花板也很高。天花板,牆壁,地板都很厚,隔音效果之佳絕非現代建築的住宅所能此擬。所以,只要悄悄地潛入,一定不容易被發現。終脫掉鞋子,把沉睡中的餘拖到大廳。
此時,從終的背後響起一個沉靜的聲音。
“是誰?連回來也不打聲招呼就溜進家裡來?”嚇得跳起來的終,趕忙回頭動也不動地站著。
“我、我回來了,續哥。”
“回來了嗎?”身為次男的續今年十九歲。他剛在四月的時候,成為共和學院大學人文學部的二年級學生,專修西洋史。據他表示,他正在研究中世紀德國騎兵團進出波羅的海的歷史。
“太晚了吧,終。我們不是約定好十點前要回來!”即使對弟弟問話,用辭仍然非常客氣。白暫、完美織細的臉形,簡直可以用優雅豔麗來形容。女孩們為之騷動不已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但是,終非常的清楚一件事實:具有夢幻般美貌的哥哥,也有著非常激烈的一面,這從外表來看是連想像都不可能的。總之,只要續一走到街上,那些體格壯碩相貌醜惡、奇裝異服的男人們,都會為之變色並偷偷地躲到小巷內。這是來自於人不可貌相的教訓,伴隨高額的醫藥費所得到的經驗。
“是我不好。可是,因為有點事情耽擱了。”
“稍後向始大哥道歉,不是向我道歉。”龍堂家現在的戶長是長兄始。年齡二十三歲,職業教師,在共和學院高等科教授世界史,另外、也在同學院的大學教育課程擔任東洋史的兼任講師。
而且,也是共和學院十四名理事的其中一員——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