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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人看到便會毛過悚然、驚恐萬分的物件,屍體、一具具被活活吊死在旗欄上的李家派遣出使突厥的侍衛屍體,他們死狀悽慘、面目猙獰,就那樣圍繞著土默川汗部的中庭牙帳外圍懸掛著,每十五步便有一具,一圈下來,足有三、四十具,半合著嘴唇,鄭夫人渾身顫抖著竟是半晌沒有動作和說話,她放眼環視牙帳外、圍欄內的空場上,人頭和身體分開堆放成了小山,血色已經染紅了大草原的綠地,一滴、一滴,匯流成河,還有衣衫殘破到不可遮體的隨行侍女,被橫七豎八的丟棄在熄滅的篝火堆旁,在經歷了非人的摧殘後,已是奄奄一息。

這是、哪裡?鄭夫人由眉目到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無不顫抖!好一幅煉獄修羅場,這那裡還是我輩人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慘叫聲破天的傳入她耳中,緊接著,便是源源不斷的尖叫、哀求、乞憐和呼救的聲音,鄭夫人咬緊下唇卻止不住渾身發抖,她幾乎瀕臨崩潰的神經在絕望中掙扎著,一步步艱難的移向牙帳。

“你來了……”俟利弗設側臥在牙帳上座的蒲榻中,眯著一雙肆意譏諷著的眼睛,毫無感情的看著周遭的一切,他知道她已到了牙帳的外面,於是聲音淡漠的道了一句。

在摻雜著悽慘而痛苦的呻吟聲、叫喊聲中,她還是真真的聽到了由大帳內傳來的召喚,僵硬著手臂,鄭夫人遲疑的掀起了大帳的幕簾,鮮血已經染紅了地面,只見一個將領衣著的突厥男人,正一手託著大碗喝酒,一手舉著彎刀朝腳下渾身是血的漢人砍割,他的刀鋒並未一次盡了全力,而是再舉起、再落下,更讓人慘不忍睹的是他對這樣的舉動似乎很是享受,且笑呵呵的聽著這猶如地獄傳來的喪叫。

“啊……啊……!”如果說面對外面死寂一片的地獄景象還可以自己騙自己的當是做夢,可眼下,卻是真實的、血淋淋的正在發生著的悲慘一幕,而這樣殘忍的屠殺是梁慕凝無論身在現代都市、還是回到古代亂世,都不曾見到過的場面,什麼蘿蔔、白菜、西紅柿堆造的美國恐怖片?不過她眼下所見恐怖的萬分之一,可以嗅到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可以聽到那種因恐懼和痛苦發出的嚎叫,甚至還可以感受到一個原本活生生的人被放著鮮血流淌,可脈搏還在跳動、口鼻還在喘息和低微著呻吟,只是她不能分辨,那是面對死亡時奮力求生的掙扎,還是氣絕之前求死不得的殘喘?

鄭夫人再也不能麻痺自己或是故作鎮定了,她尖聲叫喊,有悲痛、有害怕、有恐懼、有絕望……!總之,再也控制不了情緒的她,淚水、尖叫、扭曲著神情大跨步的撲向坐在帳中的俟利弗設,憤怒彷徨又恐懼無力的抓住他的領襟大叫:“啊……你混蛋……你、你不是人……”,鄭夫人原本淡然、清麗的面目已經因恐懼、痛苦而變得狼狽、猙獰。

牙帳內一切依舊,鄭夫人來到後的舉止、言行,並沒有突厥兵去幹涉和阻攔,他們都毫無顧忌的各自行事著手中的嗜好,似乎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王惟巖……你不是人……你要怎麼、怎麼樣,就衝我來……他們是無辜的啊……嗚嗚……!”鄭夫人的哭喊聲與帳內被摧殘漢人的痛苦嚎叫混成一片,殺戮、血腥、□、支離破碎……讓原本蔚藍下的碧綠草原也變成了人間煉獄!

“你是在求我嗎?”被鄭夫人扯住衣領的俟利弗設毫沒在意的半掩眉目,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慵懶神態。

“是……是……我求你……快讓他們住手啊……!”

“嘖嘖嘖,事到如今還擺出一副命令的姿態,本於時在是看不出夫人有什麼誠意可言……?”

“王惟巖……你、你到底要怎麼樣啊……我求你……求你先讓他們住手啊……我、我求……求你……了!”

她認輸了,這一回她真的認輸了,身逢亂世,會有流血、會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