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聲音氣流噴在她的耳朵上,熱熱癢癢的。
可是她真的沒有力氣說話了,好多熱熱的液體似乎在拼命的從她的身體裡湧出,與之相伴而來的,是綿綿密密的疼痛,一陣一陣,好像要撐破她的身體,將她分成幾半一樣。
“我痛,天磊,我痛……”
安蕾忍不住呻吟出聲,在這樣的生死關頭,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那個她愛如骨髓的男人。
“馬上就不痛了,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方佑嘉的心悶痛了一下,但是馬上恢復過來,一隻手牢牢的握住安蕾的手,另一隻手在她身上輕輕來回撫摸著,柔聲安撫之後,抬頭催促司機,“還要多久到醫院,快點,她支援不住了。”
“少爺,馬上就到,已經聯絡了醫院方面,醫院做好準備了。”
司機擦了把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車子只能開這麼快這也不是他的錯,身後的男人卻還是一副恨不能殺了他的樣子。
生孩子對女人來說是道坎,過去安蕾一直以為這絕對是醫療不發達年代的錯誤認知,現在生孩子流行剖腹,一刀下去,孩子就出來了,遭罪也就是那麼幾天,即便痛也可以吊點藥水緩解。可是,為什麼她還這麼痛,痛得連一個平躺的姿勢也不能忍受,只恨不能把身子扭曲成各種奇怪的樣子,然後放聲大叫。
“別咬自己,咬這個。”在嘴唇被咬破N處後,安蕾覺得有一個軟軟的東西湊到了她的唇邊,溫熱的,有面板的觸感,她不想去想那是什麼,只是近乎本能的,在下一波疼痛到來時,奮力咬住。之前周圍有好多人在跑前跑後,聲音衝到耳中只讓人覺得心煩意亂,到了這一刻,她才覺得平靜。
方佑嘉從來不知道,等候在產房外的感受,是這麼讓人抓狂。
安蕾已經進去半個多鐘頭了,他抬手看錶的時候,手腕上的傷痕還在星星點點的滲出血珠,安蕾的牙齒很好,方佑嘉聊以自慰的想,至少還有咬人的力氣,雖然來的路上,她流了那麼多的血,但他還有咬人的力氣,他可以不必去想醫生剛才讓他籤的協議書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遭遇意外情況的條款了。該死,他根本就不該想到這些不吉利的事情,方佑嘉轉了個身,一拳砸在醫院雪白的牆壁上,他的安蕾沒有那麼嬌弱,她一定不會有事。
如果她有事,他真的會恨死自己,是他,是他將她害成這樣的!他好後悔,好後悔!
就在方佑嘉胡思亂想得恨不能乾脆拿頭撞牆的時候,手術室裡忽然傳來嬰兒的啼哭聲,片刻後,一個小護士走出來,向他們報告,“是龍鳳胎,男孩7斤1兩,女孩7斤,都很健康,母親大出血,但是已經控制住了,沒問題了。”
新生嬰兒是什麼樣子的,方佑嘉還是第一次看到,小護士出來彙報情況後,很快的,手術室的門被開啟,有護士抱了孩子出來,細聲細氣的問誰是孩子的父親。
緊隨其後,安蕾也被推了出來,方佑嘉腳步不停的跟了過去。
因為是剖腹產,麻藥的作用下,安蕾一直睡到半夜才醒過來,當時麻醉藥的藥效正在消散,吊瓶裡的液體一滴一滴的落下,小腹上,麻麻的痛感也在復甦,安蕾忍不住就哼出了聲音,抬手想起摸摸傷口。
“你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黑暗中,她沒有掛水的手也沒能如願移動,手上沉甸甸的,彷彿壓了一座大山,伴隨著她用力的一掙,一個人影從她的身邊直起。
昏迷前的種種化為影像,從眼前一閃而過,一旁的方佑嘉已經扭亮了一盞小燈,燈光柔和,光線迅速填滿了屋子的大部分空間。
安蕾的目光從方佑嘉身上移過,心情有一瞬間的惶惑和感動,她多麼想此刻守在她身邊的冷天磊啊,可是,這個註定只能是她的夢了吧,冷天磊怎麼會如此溫柔地守在她身邊呢?一切,只是她的痴心妄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