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著跪在面前的年輕人。
“我在你這麼大時候,和你想的應該也一樣。”
他說:“男人,義氣自然為重,年輕人又不怕死,老了的人才怕死。”
年輕人拼盡全力的抵抗,也無法抬起頭和拓跋烈對視。他膝蓋下的磚石,已經碎成了粉末。
拓跋烈道:“他們殺唐久,是為了讓我把注意轉向真的婁樊人,他們讓你出來,是為了讓我殺了你之後,覺得那三里外一箭傷了我妹子的仇,已經報了。”
他忽然一伸手,拿起來年輕人的胳膊,翻過來看了看:“你,沒有三里外發無形之箭的本事。”
年輕人這次開口了,他咆哮:“你胡說!”
拓跋烈笑起來:“當你怒斥我胡說的時候,其實你心裡已經信了我幾分。”
他笑道:“教你用箭的人,平日裡待你頗為苛刻,但他會說,對你的苛刻,都是為你好。”
“他今夜讓你出來之前,才把弓九給了你,平日裡苛刻,忽然間對你信任且關照,讓你心裡很感動。”
年輕人咆哮:“我沒有!你胡說八道!”
拓跋烈又笑起來:“那就是我說中了。”
他起身,在屋子裡一邊踱步一邊說道:“你在你師兄弟中,大概也不是最出彩的那個。”
年輕人怔住,良久後,他問:“你為何知道我還有師兄弟?”
拓跋烈笑道:“哪有隻養一個替死鬼的道理。”
他走到年輕人身後,看著那已微微發抖的肩膀。
“你這樣,平日裡不怎麼被待見的弟子,可以先做替死鬼,將來再有事,那就輪到他比較喜歡的弟子做替死鬼。”
“我不信!”
年輕人聲嘶力竭的喊著。
聽著這聲嘶力竭,拓跋烈知道,這個年輕人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塌了。
年輕人什麼都好,是因為無知。
他走回到椅子那邊坐下來,看著年輕人的眼睛說道。
“我沒有馬上殺你,而是和你說了這麼多話,是因為我最看不得有為的年輕人做老狐狸們的替死鬼。”
他往後靠了靠:“年輕人,還有未來,不該這樣。”
片刻後,那個剛才倔強,剛強,甚至眼神猶如野獸一樣的年輕人,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林葉吃飽了,風捲殘雲一樣,滿滿一桌子飯菜,吃的幾乎乾乾淨淨。
看著他這樣吃飯,拓跋云溪很開心,嘴角一直都帶著笑。
這才是一個十五歲的半大男人該有的樣子,開心了就笑,餓了就吃,笑就放肆的笑,吃就敞開了吃。
她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眼睛眯起來猶如兩個彎月一樣看著林葉的樣子,有多美。
有多直接。
當林葉放下筷子的時候,拓跋云溪這才回過神來。
她問:“你怎麼沒有給我留一些?”
林葉:“啊?”
拓跋云溪哈哈大笑起來,一笑,傷口就有些疼,可還是想笑,就是想笑。
這個木頭疙瘩,非但又硬又直,還憨。
拓跋云溪道:“吃飽了就回去吧,別讓子奈擔心。”
林葉:“嗯,好。”
拓跋云溪又道:“冬泊親王玉羽成匆希望你親自護送他去歌陵,你要去麼?”
林葉:“去。”
拓跋云溪道:“那就去,終究是好處大過壞處。”
林葉點頭:“知道。”
拓跋云溪把身邊手帕遞給林葉:“擦嘴。”
林葉接過來擦嘴。
拓跋云溪說:“到了歌陵,好好看看,那裡可比雲州大的多了,也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