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小孩子,不用為小姨擔心什麼。”
她說:“我只是有些心疼,如你和你哥哥這樣的孩子,因為自己經歷過苦難,所以就更看不得別人受苦受難,慈悲心,早早的就在你們這樣不該懂事卻懂事了的孩子身上。”
她的手好溫柔。
子奈一時之間,有些想哭。
拓跋云溪拿起身邊的盒子,遞給子奈道:“帶了些糖果,我做的。”
她說我做的這三個字的時候,眼睛裡亮晶晶的都是小得意。
子奈接過來,像是迫不及待的開啟盒子,看到那些糖果的時候眼睛也變得亮晶晶。
每一顆都好漂亮。
拓跋云溪說:“我一直都在想,如果以後我可以過自己想過的日子,那就去個安靜的小城裡,做糖果賣。”
她看向車窗外。
“只有喜事的時候才會發糖吃,所以來買糖的人,身上都帶著喜氣。”
她說:“喜氣,多好。”
她看向子奈說:“以後小子奈有喜事的時候,糖果小姨包了。”
子奈嘿嘿笑。
拓跋云溪再次伸出手,在子奈的頭上輕輕的撫摸著。
她說:“你這樣的年紀,就該甜一些,天下間所有的孩子,在該甜的時候,不該有苦。”
子奈抬起頭看向小姨,見她的眼睛裡還是亮晶晶的,只是,這時候的亮晶晶帶著水光。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小姨是怎麼了。
“吃吧。”
拓跋云溪笑了笑,可是這一笑,眼睛就眯起來,眼睛眯起來,眼淚就滑落下來。
“小姨”
子奈伸出手,幫拓跋云溪把那兩顆淚珠兒擦去。
“風進了窗。”
拓跋云溪扭頭。
她自言自語的說道:“你說,風沙吹進視窗,迷了眼睛,那到底是該怪風沙,還是怪沒有關上窗?兩邊都沒有錯,兩邊又都有錯該怪誰?”
子奈聽不懂,哪怕她冰雪聰明,她也沒有聽懂,又或者她覺得金子不該懂。
另外一邊,御輦內。
玉天子讓古秀今把地圖展開,他坐在椅子上斜靠著,視線在地圖上緩緩劃過。
古秀今問:“聖人是在看,此去孤竹陽梓城要走多少天?”
天子搖頭:“朕是在看,從仙唐城到陽梓城,要走多少天。”
古秀今想著,聖人在想的應該不是路程,而是距離。
路程和距離不一樣,路程在腳下,距離在人心。
“給陽梓城那邊傳旨,讓寧未末不要出城接朕,該養傷就養傷。”
古秀今聽到這句話後,立刻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陛下可是要拿東北經略大人遇刺受傷這事來辦事,如果寧大人好端端的跑出來很遠接駕,那這個事還怎麼辦。
所以古秀今笑著說道:“寧大人聰明,就算聖人不交代,他應該也會想到。”天子笑道:“朕說過沒有,你是可以做封疆大吏的人才。”
古秀今道:“聖人說過好幾次呢,聖人也總說,臣會哄聖人開心,可臣覺得,陛下對臣才是真的好”
話沒說完,天子就笑了笑。
“你是在說朕哄著你玩兒?是在給你畫大餅吃?騙小孩子?”
他說:“你要是這樣想,朕說不定哪天就真的把你放出去做一任地方官,朕能把那麼多廢物蠢材封侯封公甚至封王,難道不敢把你放出去做官?”
這話可把古秀今嚇壞了,連忙跪下來。
“臣不敢,臣從無此心,臣”
“起來吧你。”
天子笑道:“朕身邊有趣兒的人本就不多,再把你嚇死了,朕就更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