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並不重要。
這是宋十三發現的第二個樂趣,他感覺沒有用到什麼儀式,那個元將軍的靈魂已經獻祭給他了。
這是他平生以來殺過的最大的人物,又怎麼可能心裡不得意。
逃出去之後,宋十三的嘴角都一直帶著笑。
他甚至想感謝萬域樓,如果不是因為跟了萬域樓的話,他的人生也只是還在江湖中小打小鬧。
他也要感謝陳微微,讓他從一個獨來獨往的殺人魔,進化成了一個用腦子殺人的高手。
元輕則,一個跟了拓跋烈那麼多年的軍中強者,獨領一軍的將軍,就這樣被他殺了。
死的很憋屈,也很不值。
元輕則甚至想過,如果有一天他會死,應該是在戰場上力盡而亡。
他還想過,在他死之前,他身前身後,必是屍橫遍野,他手中有一把殘刀,背後有一杆殘旗,刀,旗,人,死而不倒。
可他卻被一個小人物,用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給殺了。
元輕則一死,整個黎陽城裡就亂了起來,北野軍幾乎傾巢而出,在城中大肆搜捕。
這一下,也不管之前被抓的那些人該死不該死了,憤怒之極的北野軍將領們下令滿城殺人。
幾百人被他們從大營裡揪出來,拎到大街上砍了腦袋。
城中各處,北野軍都在仔細的盤查,只要拿不出自己是黎陽城本地人的證據,馬上就會被抓走。
尤其是元輕則被刺殺那個地方四周的住戶,全都被帶走,互相指認,如果能互相證明身份,那就可活,證明不了的當場格殺。
而這,恰恰就是宋十三希望看到的局面。
此時此刻,沒有人想到,他居然躲進了元輕則的將軍府裡。
幾乎所有人都出去追查兇手了,將軍府連往日裡十分之一的人都沒有。
他就坐在元輕則的書房中,隨意的拿起一本書看了會兒,覺得餓了,還在書房裡尋到了些點心吃。
躲到了快到早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他悄悄離開將軍府。
一路小心翼翼的躲藏,然後還殺了兩個城中捕快,換上衣服後,像模像樣的跟著北野軍的人一起在城中搜捕。
之前衙門裡的人被陳微微的手下偷襲殺了不少,所以新招募進來的人,其實彼此都不熟悉。
宋十三又故意避開穿衙門官府的人,只和穿北野軍軍服的人一起走。
就這樣一直忙活到了中午,他甚至還混到了一頓分發下來的午飯。
坐在那和幾個士兵一起吃著乾糧,也和那幾個士兵一起破口大罵那殺了他們將軍的刺客。
越是如此,宋十三心裡越是興奮,史無前例的興奮。
到了天黑的時候,膽子越發大了起來,他乾脆直接回了黎陽城衙門。
之前這衙門被燒了一把火,後院還沒有來得及清理修繕。
衙門裡的許多大人都被殺了,還有幾具屍體在後院被燒成了焦炭。
所以現在衙門裡的人都不願意去後院,這正合宋十三的心意。
他就那麼明目張膽的在衙門後院裡睡了一夜,雖然睡的地方不怎麼樣,也沒有被褥,但他還覺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到了早晨,他故意把自己的臉摸了些碳灰,然後排著隊到衙門後廚裡領了早飯。
剛出鍋的白麵饅頭,縱然沒有菜,吃的倒是也頗為滿足。
捕頭根本就沒有在意誰是誰,招呼了一聲,問人來齊了沒有,宋十三膽大包天的喊了一聲來齊了,然後那捕頭一招手,帶著他們繼續出去搜捕。
宋十三想著,如果自己膽子再大一些的話,他甚至可能從今天開始,正式成為一名冬泊捕快。
想到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