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林葉還曾經推測過,天子是擔心有些人膽大包天,會趁著天子不在而奪歌陵。
留下掌教真人,就是為了震懾人心。
現在想想,這其實沒有那麼合理。
於誦偷偷看了看林葉的臉色,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繼續去擺池邊的石頭。
“當初是誰直接給你下令,讓你從於家挑人進怯莽軍的?”
他不說話了,林葉突然問了一句。
於誦連忙回答:“大將軍看過那些書信了,是林牧府讓我這樣做的。”
林葉道:“以你的身份地位,似乎還不需要讓林牧府親自給你寫信。”
於誦一愣。
他對此從沒有過懷疑,當時還覺得,那是他於家進入那個權利階層的機會。
他甚至還因此而得意過,覺得林牧府親自給他寫信,也是對於家地位的一種認可。
於誦低著頭思索著,良久之後才回答:“大將軍說的對,於家,當時,現在,其實都入不得林牧府的眼睛。”
他看向林葉:“或許正是因為於家不那麼重要,所以可以做他的棄子”
林葉道:“去怯莽軍中的,是誰?”
於誦立刻回答道:“其實是於家旁枝末節的人,因為一心想回到於家大宅來,想歸宗,所以有求於我”
林葉問:“人呢?”
於誦回答道:“死了,死在冬泊了。”
林葉問:“在林牧府給你寫信之後,你可曾當面問過林牧府此事?”
於誦搖頭:“沒大將軍也知道,我沒那麼容易見到林牧府,就算見到了,也不敢胡亂說話。”
林葉再次沉默。
這幾封信不對勁。
以林牧府的身份地位,何須親自寫信給於誦這樣的人?
他只需要交代一句,就會有人給於誦帶個口信,不留證據,這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別說林牧府親自安排人見於誦,只是崔家的人隨便給於誦施加一些壓力,於誦也會照辦。
有人想除掉林牧府,埋了一根這麼長的線?
於誦忽然說道:“大將軍,若是有人冒充林牧府給我寫信,以此來做證據,為的是將來有一天扳倒林牧府的時候起作用,那直接落款留名不更好?”
林葉看了他一眼,懶得理會這種蠢話。
落款留名?
那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別人,這封信就是假的。
林葉起身,朝著遠處慢慢的走了出去,於誦馬上就鬆了口氣。
他在這,不像是個囚徒,其實比囚徒還不如。
他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成為一具屍體,但他知道自己已經避不開了。
與此同時,慶餘河。
一條規模不算太大的花船順著慶餘河緩緩前行,船上飄蕩出去的鼓樂絲竹之聲,配著著慢行的船和這慶餘河的溫柔,顯得那麼搭調。
崔覆野坐在主位上,臉色看起來倒是沒有多難看。
君不畏的東家林方出就坐在崔覆野對面,他看起來臉色就沒有那麼好看了。
“小公爺。”
林方出語氣緊張的說道:“確實是我辦事有些粗糙了,當時不該派人出去。”
崔覆野手裡轉著一顆珠子,看了林方出一眼:“人還沒找到?”
林方出道:“還沒有,應該應該是被須彌翩若的人拿了。”
他連忙補充道:“不過只是個跑腿的,什麼都不知道。”
崔覆野:“你君不畏出了事,馬上就派人給我送信,還需要你那跑腿的小廝知道些什麼?他只需要告訴須彌翩若是來找我的,須彌翩若還能不能懷疑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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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