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若一直忘,我也怕提醒不過來。”
崔犁沉默片刻,後退兩步後撩袍跪倒。
“大將軍,崔家出了那麼大的事,若不是大將軍收留,崔犁怕也難逃一死,今天崔犁忘了本分,崔犁該死,但崔犁還想為大將軍做事,所以懇請暫且留崔犁一命。”
他說著話,忽然把手指伸進嘴裡,硬生生的把小拇指咬掉了。
洪武定臉色微微一變。
崔犁啐掉嘴裡的手指,叩首道:“死罪暫且記著,但不能不加以懲治,這根手指,是崔犁長記性用的。”
洪武定道:“有件事崔先生似乎忘了,我曾與都護大人並肩作戰,也算是有生死交情。”
崔犁因為這句話,心裡狠狠的緊了一下。
洪武定俯身把崔犁扶起來,回身喊了一句:“親兵何在,帶崔先生去包紮。”
親兵立刻快步過來,崔犁卻俯身道:“大將軍,屬下以為,該上奏摺了。”
洪武定道:“崔先生說的奏摺,我三日之前已經派人送往歌陵,你先去把傷治療一下吧,不必急著回來見我,好好休養。”
崔犁張了張嘴,最終也只是點頭,然後躬身退下。
此時他心裡,還是後怕的要命,如果他反應慢了半分,不馬上求饒認錯,怕是他連今夜都活不過去。
他是幕僚,卻想利用大將軍報私仇,大將軍又怎麼可能還容得他。
現在他只是掉了一根手指,別說一根,都咬掉了能換來活著,已經是萬幸了。
想到剛才洪武定的話,他心裡的懼意更重。
洪武定已經派人往歌陵送去奏摺,卻沒有和他提及此事,就說明他之前或許已經表現出了什麼,令洪武定不滿。
洪武定這份奏摺,寫的很有意思,這份奏摺怎麼寫,也是崔犁的意思。
洪武定在奏摺中說,這已是他送往歌陵的第五份奏摺,之前的奏摺陛下始終沒有批覆,臣心中難安。
他在奏摺中把冬泊現狀仔細說了一遍,說自己之前已經連續上奏四次,請求陛下給冬泊調撥援助。
他還說,邊軍這邊的糧草補給,也已經不足了。
之前雲州撥往冬泊的救援,被冬泊地方私分,造了難民哄搶,沒能送抵仙唐,此事,之前的奏摺已經上報過。
總之,這份奏摺把他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此時此刻,看著崔犁走了,洪武定的臉色也沒有那麼陰沉了。
他招了招手,親兵校尉趙進閣立刻跑過來。
“你派人去一趟仙唐。”
洪武定說了一句,稍稍停頓,然後繼續說道:“你親自去一趟仙唐,就說林葉要到了,若林葉知道了他們慫恿冬泊國君去和婁樊人密會,林葉不可能饒了他們。”
趙進閣問道:“大將軍,是讓他們想辦法殺林葉?”
洪武定皺眉。
趙進閣立刻反應過來,連忙俯身道:“屬下錯了,屬下知道該怎麼辦,只需把大將軍剛才的話,再借別人的口原原本本告訴他們,他們自然明白怎麼做。”
洪武定點了點頭:“去吧。”
趙進閣立刻轉身就走,後背上都冒了一層的冷汗。
洪武定手扶著城牆看向遠處,心裡自言自語了一聲。
林將軍,我其實很敬佩你,若非必要,我也很想和你成為知己。
他深呼吸。
大玉不是亂世,可現在是亂局,要想在這亂局的亂鋒夾縫裡活下來,哪有那麼容易。
也是在這個時候,雲州往北幾百裡,剛要出關的地方。
崔覆野坐在馬車裡,眉頭緊鎖。
他不知道林葉已經出關了,但他知道林葉一定會出關。
他與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