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浣之有預感,不久之後大理寺的人就會再次找他,而且下次來的時候,大概就不會對他客客氣氣的了。
在歌陵做官這麼多年,雖然他和大理寺的人沒有打過交道,但他也知道須彌翩若的名聲有多惡。
滿朝文武誰不在說,須彌翩若是大玉立國二百多年來,最陰狠毒辣的一任大理寺卿。
這個人就是天子的獵刀,也是天子的獒犬,天子誇過他沒有辦不了案子,是因為他辦的案子,就是按照天子的意思去結案的。
別人辦案,可能是在死了幾個人之後去辦案,須彌翩若辦案,總是會在辦案之後死幾個人。
天子為了用好他,甚至還增加了大理寺的職權,可監察官員。
盧浣之知道須彌翩若不可能有什麼證據,可那種惡人辦案,什麼時候需要過證據?
如果需要,他又沒有,那他絕對不會費盡心思的去找證據,因為他可以造證據。
須彌翩若給出的答案也許永遠都不是準確答案,但一定是正確答案。
所以盧浣之也已經做好了準備,計劃中的一部分,其實就包括須彌翩若在內。
好的計劃不僅僅是把自己這邊的力量發揮到極致,能連對手的力量都借用過來,那才是真的好。
此時此刻,有兩個人坐在盧浣之面前,一個站在那,站著的這個不是不想做,而是那座位對他來說太小了。
正對面的那個人,正是王洛神手下很重要的一個,是個女人,叫許欣舒。
坐在許欣舒旁邊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男人,枯瘦,矮小,留著八字鬍,看起來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他只有三尺不足的身高,比一柄正常尺寸的佩劍還要短一些,瘦的好像摘掉了所有葉子的竹竿,四肢就是那枝枝叉叉。
而站著的那個,至少有兩個半那個瘦小的人那麼高,至少能裝進去四個瘦小那個人那麼壯。
“大先生。”
盧浣之道:“公爺的意思是先把林葉可能謀逆的名聲宣揚出去,讓百姓們都知道這個人心狠手辣,為了隱藏罪行,連都御史大人都敢殺。”
“計劃到了這一步,其實已經成功了一多半,接下來要怎麼做,還請大先生指點。”
許欣舒道:“現在哪有什麼一多半的成功?只不過才剛剛開始,雖然百姓們已經聽到一些風聲,可還不足以讓他們覺得林葉是個惡人。”
盧浣之問:“大先生還需要我做什麼,請明言。”
許欣舒道:“死了一個都御史大人,看起來分量不輕,實則遠遠不夠”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盧浣之的心就驟然一緊。
“大先生,公爺說過,他以後還有許多事需要我去做,大先生你不能對我下手!”
說著話,盧浣之急的已經站了起來,但凡許欣舒此時有什麼異常舉動,他會立刻就跑。
可他當然也很清楚,現在再跑其實已經來不及了。
“我怎麼會殺你。”
許欣舒道:“後邊很多事都還需要你來辦,你若死了,御史臺這邊怎麼向天子施壓,怎麼向朝臣施壓,怎麼向林葉施壓?”
盧浣之這才鬆了口氣,他仔細想了想,許欣舒說的確實是有道理,沒有他在御史臺,後邊的事都不好繼續。
許欣舒道:“現在你家四周,我安排了至少二十個人監視著,在外圍,至少有一百二十個人在監視著。”
“只要有人靠近你這,不管是大理寺來的還是別處來的,他們都不是來殺你的,以你的智慧,你也能猜到他們會是什麼舉措。”
盧浣之道:“以我對須彌翩若的瞭解,他一定會安排人假扮成我們的人,要麼是威逼,要麼是做戲,總之逼我說出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