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走,那就是因為他已經拿定主意。
在天都快黑了的時候,李詞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那是陳微微看到他之後故意加重了腳步,有意提醒一聲。
李詞起身,臉上堆起來那無懈可擊的客氣笑容。
「草民李詞,見過大禮教神官。」
李詞深深一拜。
陳微微問道:「你我之間,過往似乎並無多少交集,我不知道你請我來,到底是因為什麼。」
「因為我想活著,且好好活著。」
李詞回答的很快。
他說:「我猜著,大禮教也想活著,也想好好活著。」
陳微微冷笑道:「難道你覺得我現在沒活著?還是我現在活的不夠好?」
李詞道:「一身鑲金紅袍,上陽宮內地位僅次於掌教真人,誰要說大禮教活的不夠好,那顯然是胡說八道。」
陳微微:「直說吧,不必繞彎子,我還有許多事要去辦。」
李詞道:「大禮教哪裡有許多事要辦,上陽宮裡的人不信任大禮教,也不會交給大禮教什麼事操持,如今大禮教連親王殿下也給丟了,還能有什麼事需要你去辦?」
陳微微眉頭一皺。
李詞道:「我並沒有故意冒犯大禮教的想法,這樣說,只是想讓大禮教明白,我有誠意,而且大禮教也需要我。」
陳微微這個人,最大的好處就是他很願意冒險。
「我需要你?」
陳微微道:「那你不妨說說,我需要你做些什麼?」
李詞道:「大禮教在上陽宮內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大禮教之前的那批手下也早就已經被人全都暗中除掉。」
他看著陳微微的眼睛說道:「我可以給大禮教人,而且全都是高手。」
陳微微道:「我在宮中任職的時候,部下就被我安排出去辦事了,你說被人暗中除掉,你哪裡來的訊息。」
李詞指了指自己:「都是我安排人殺的。」
陳微微又一皺眉。
李詞道:「大禮教勿怪,因為當時大禮教已近失控,公爺他自然是不能容忍,他給你的那些人變成了搖擺的牆頭草,這種人,公爺留著沒用。」
陳微微沒有驚訝,甚至都沒有懷疑。
他笑了笑道:「你既然知道王洛神厭惡牆頭草,你卻又來找我,難道,你不怕王洛神把你也除掉?」
李詞道:「怕,所以才會仔細去思考,以我一人之力,是能對抗王洛神,還是能對抗林葉?」
陳微微:「你誰也對抗不了。」
李詞指了指陳微微:「大禮教亦然。」
陳微微:「你不會是想說什麼,你我都不是人家對手,所以不如合作,分則俱死,合則兩利?」
李詞笑道:「不是嗎?」
陳微微道:「你當我是孩子,隨便說個謊話就能哄騙?」
李詞問:「大禮教可曾聽聞江湖上有半兩錢?」
陳微微心裡一動。
他聽說過,大部分江湖人都聽說過,半兩錢絕對是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江湖人都說,半兩錢在這世上只有兩個人殺不死,一個是天子一個是老掌教。
李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半兩錢,我的。」
陳微微想笑,想譏諷,想奚落,可最終忍了。
他這個人的另外一個好處就是,不會輕易去得罪一個可能對他有幫助的人。
除了林葉。
「大禮教不信?」
李詞道:「
那不如這樣,大禮教指定一個人,當然,也不能非要指定一個誰也殺不了的目標,除此之外,大禮教說個人名,他是死是活,明日就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