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自然自然!”艾悠悠有些懊惱起來:“你開口自然閉口自然,那修行的目的難道不就是要去自然之上?!”嶽中旗搖頭:“哪有自然之上,上至臻天,下至地府,哪有一樣是自然之外的東西?”艾悠悠道:“人必是。”嶽中旗還是搖頭:“人不能是。”艾悠悠譏諷道:“你也說是人不能是,而不是人做不到,你說的不能,是不敢才對。”嶽中旗道:“我和你爭論這些做什麼呢?你把我找來是為了救上陽宮,說明你也想救上陽宮,這就是該做的事必須要做,所以你為何要爭論?”艾悠悠脫口而出道:“我想救上陽宮是為了我自己。”嶽中旗竟是一點也不詫異,甚至平靜的好像這句話根本觸動不了他。
他說:“為自己而救上陽,也是出於本心,並沒有什麼不妥當的,救自己亦有功德。”艾悠悠深吸一口氣。
他知道已經不能再和這個固執的傢伙聊下去了,其實他的本意事想將來帶上嶽中旗一起修行。
兩個對修行追求最為純粹的人,必然能起到互相幫助的作用。把嶽中旗這樣的人用於勾心鬥角那實在是太浪費了,若是嶽中旗死於這種勾心鬥角那就是更浪費了。
“我懂了。”嶽中旗忽然說了這樣一句。
“你一直在說修行是為了自己,是為了追求更高層次的東西,所以要漠視一切,花草樹木不外其中,七情六慾亦不外其中。”嶽中旗看向艾悠悠道:“你說的天人境,就是想以自身成一界。”艾悠悠:“這很難懂?”嶽中旗道:“很難懂,因為我不理解你為什麼要為了這個修行。”艾悠悠道:“你那為了功德而修行的初衷,難道不也是為了自己?”嶽中旗還是坦然回答:“是為自己,這一世多積功德,修行上便有回報,我修行越高,功德越高,生生不息,如大地萬物,自會生長。”艾悠悠哼了一聲道:“地如何能與天比。”嶽中旗道:“地為何要與天比?”艾悠悠真的是懶得說話了,轉身就走:“你好好歇著,我還有許多事要去做,過幾天我再來找你,希望那時候你能想通些。”嶽中旗道:“你不能走,說好了要一起去救奉玉觀,你此時走了,何時才能去救?”艾悠悠道:“我走,就是要去想辦法。”嶽中旗沉默片刻後問道:“可否准許我進奉玉觀?我想去和代觀主聊一聊。”艾悠悠道:“他瘋了。”嶽中旗怔住。
艾悠悠回身,他不打算隱瞞什麼了。
“朝廷其實沒有錯,奉玉觀裡的人已經開始修行不死魔功,朝廷為了維護上陽體面所以才向百姓告知這都是假的,現在的奉玉觀已經不是你想維護的奉玉觀了。”嶽中旗搖頭:“我不信,奉玉觀是上陽根本,修行的是最純正的上陽心法,小周天神功已是天下至高,何必要去修行什麼不死魔功?”艾悠悠道:“你就是見識淺,小周天神功算的什麼?莫說不死魔功,上陽秘術還有大周天你都沒見識過。”嶽中旗卻不在什麼功法上糾纏,只是篤定說道:“縱然你不准許,我還是要去看看的,我要救奉玉觀。”艾悠悠道:“你怎麼救?整個奉玉觀都已經墮入魔道,陳微微不敢開門見你們,就是因為他害怕被你們發現這天大的秘密。”嶽中旗道:“我只是要去的。”艾悠悠一擺手:“隨你去死。”說完大步走了。
嶽中旗轉身看向那幾個弟子認真說道:“你們就在這裡等我,我務必要去奉玉觀裡看看,你們修為不高,也不會打架,去了大概也是枉自送命。”他一個弟子說道:“座師,你也不會打架啊,我們一起去,還有個照應。”嶽中旗道:“我雖然不會打架,但我比你們修為高一些,況且,我也不是去打架的,如果非要打,我還能跑。”他弟子們只好點頭。
嶽中旗沒有換洗的衣服,所以鄭重的沐浴之後才出門。他那一身很破舊的上陽宮錦袍是如此的惹眼,出門不久上了大街,百姓們便紛紛看向他,覺得他要麼是個假的要麼是的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