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溪道:“我要陪著我兒睡覺去了,你去洗澡吧。”
林葉拉了謝云溪的手:“侄兒也是兒啊。”
謝云溪都驚著了。
她當年在雲州見到林葉的時候,應該是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林葉嘴裡能說出這種話來。
林葉一把將謝云溪抱起來,朝著裡屋走去。
謝云溪此時還在震驚之中。
結果誰想到下一步林葉就是討奶喝。
與此同時,奉玉觀外。
距離奉玉觀大門只有十幾丈遠的地方,一個略顯矮小的身影藏身在暗影之處一直看著奉玉觀那邊。
他倒是沒想進去怎麼樣,只是看著這無比熟悉又已經變得陌生起來的地方怔怔出神。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奉玉觀外邊檢視了,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看的是什麼。
是過去那個輝煌的奉玉觀,還是現在這個變了味道的道場
。
他知道現在奉玉觀裡都是些什麼人,所以他氣惱,憤怒,甚至仇視。
陸駿集帶著一群做法器的人霸佔了這,這奉玉觀還叫什麼奉玉觀?
這裡,曾經是他夢碎的地方也是他夢碎之後夢又開始的地方。
當年他從婁樊來,本來是帶著豪情壯志來的,他來之前一路上都在想,這大玉號稱修行者的發源地到底能有多強?
雖然他的任務是在大玉潛伏下來,可他還給自己制定了一個很不錯的目標。
他要以一個無名者的身份,每年挑戰至少一名大玉的宗師級高手。
當他挑戰到五十個的時候,他就匿名送一塊玉人不過如此的牌匾到奉玉觀來。
可是這個計劃還沒有開始就直接被扼殺在搖籃裡,他那豪情壯志的夢想直接就碎了。
在這,他看到了老掌教出手。
在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狂妄自大,才知道他有多像是一隻井底之蛙。
從那天開始他就放棄了所有的打算,甚至放棄了一個婁樊密諜的身份。
他開始潛心修行,把奉玉觀當做一座聖地來頂禮膜拜。
他比玉人還要虔誠。
於是,他得到了重用,他被調往雲州成了天水崖的司座神官。
在那一刻,艾悠悠心裡就又冒出來一個更讓他熱血沸騰的夢想。
他想做掌教。
一個婁樊人,能潛伏在大玉的上陽宮內最終還做到掌教之位,不管過去多少年,這事只要說出去就依然炸裂。
在天水崖的時候,他真的是
兢兢業業在做事,他一個婁樊人,比絕大部分玉人都知道該怎麼周旋在拓跋烈和朝廷之間。
拓跋烈那麼聰明也那麼陰狠的一個人,都被他玩弄在掌心之中。
拓跋烈懷疑任何人,也懷疑艾悠悠,但從沒有懷疑過艾悠悠不是玉人,如果有人說艾悠悠不是玉人拓跋烈都會哈哈大笑。
現在,奉玉觀變了,上陽宮變了,一切都變了。
藏身在暗影之中的這個身材瘦小的老者,眼神裡那種仇視的光卻穿透了暗影甚至穿透了黑夜。
“是時候該去找點別的出路了。”
艾悠悠自言自語一聲。
他的身份暴露之後又經歷了不少事,朝廷是斷然不會允許他這樣的人離開歌陵。
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可那都是他主動做出來的樣子罷了。
他是賦神境的修士,這歌陵城裡也沒幾個人都看的住他。
只要他想走,也沒幾個人能攔得住。
可他沒走,也不想走,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
回婁樊?
毫無意義,婁樊人是不會信任他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