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所以人爽,哪怕只是吹著這風,也爽。
辛言缺看到歌陵城的第一感覺是爺回來了,第二感覺是,來迎接爺的人可真多,第三感覺是草,聖君也在。
大概一年之前,太上聖君和萬貴妃就計劃出行遊玩,東西收拾好幾車,隨行人員好幾百,出門走了好幾裡,然後又回來了。
對外的說法是竟然忘記了帶上皇孫,可到底是什麼原因只怕除了太上聖君,萬貴妃還有太子殿下三人之外誰也不知道。
有人猜測的很深,說是會不會突然得到了什麼很不好的訊息,是不是朝廷即將迎來又一次動盪,所以太上聖君才會突然折返。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滿朝文武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老實的不像話。
一看他們這樣人心惶惶的樣子,寧未末心說這可怎麼行,讓他們這樣提心吊膽的那還不得再添一把火啊。
於是他讓人故意透露了些所謂機密訊息,說是太子殿下去了一趟雲州之後,發現了一些關於拓跋烈的秘密,導致還可能牽連到不少人。
雖然拓跋烈已經死了很久,可是拓跋烈謀逆的案子其實一直都沒算結案。
有須彌翩若那麼一個手段狠毒的傢伙在,若是再利用這個藉口大開殺戒也不是沒可能。
於是,朝臣們更加低調起來。
一個個的,都是多做事少說話,私底下的聚會都幾乎杜絕了,就算回到家裡,和家裡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這一年真的是把人嚇得夠嗆,一年過去什麼都沒有發生,滿朝文武這才算稍微鬆了口氣,可是又有人不嫌事大的說,是不是太上聖君在憋大招?
這一年沒動靜,會不會是因為在收集證據?
畢竟太上聖君他老人家向來都是不動則已,動如雷霆。
寧未末看到這般局面可真是太高興的,各部衙門做事的效率都比以往高了不止一點。
在一年後,辛言缺回來了。
他也沒有想到太上聖君居然會親自到城門外來接他,所以剛才那一臉爺回來的表情立刻就收斂起來。
這次他回來是要向太上聖君告知關於冬泊那邊的備戰情況,畢竟冬泊現在已經差不多算是納入了大玉的版圖之內。
所以北征婁樊,冬泊是實打實的戰略要地。
雲州是大後方不假,冬泊才是支撐著北征之戰的最重要的後勤基地。
其實離著老遠,太上聖君就看到了辛言缺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他撇了撇嘴,心說果然還是那個德性,出去多久回來都一分不變。
好歹走了個君臣相見的過場,辛言缺就上了太上聖君的車駕。
馬車裡,辛言缺正襟危坐的樣子像是一個在老先生面前的小學童,是不是的偷看聖君一眼,很快就又把視線收回來盯著自己腳尖。
「有意思?」
太上聖君忽然問了一聲。
辛言缺抬起頭茫然道:「陛下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太上聖君揉著眉角說道:「在外邊裝裝也就罷了,上了車還在裝乖巧可是有意思?」
辛言缺道:「陛下你要這麼說那臣可真不裝了。」
他把鞋脫了。
「這一路可是把臣給累壞了,臣走到哪兒還都得端著拿著,不能讓人說我失了體面,這雙鞋可真是太捂腳了」
太上聖君:「你一回來就想幹掉朕?」
辛言缺又默默的把鞋穿上了,他其實也怕,幹掉太上聖君的同時自己也難逃一死,確實是真臭。
「說吧。」
太上聖君把車窗開啟了一條縫,把鼻子湊到那條縫隙旁邊呼吸。
辛言缺道:「冬泊那邊人心穩定,對於北征婁樊之事也多是支援,玉羽成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