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還是修行者,雖然不能把時間都用在修行上,以至於境界在他登基之後便再未提升,可實力還擺在那呢。
這樣一個人,突然就病倒了,而且是病來如山倒的那樣病倒了,一病不起。
謝煥康這一倒下,原本已經要執行的科舉制度改革,只能暫時擱置下來。
緊跟著,當時被謝煥康重用的一位朝廷重臣,在出行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因為車輛翻倒而死,那匹給他拉了六七年車的老馬,不知道怎麼就驚了,直接衝下了高坡。
又幾天之後,另一位參與制定科舉改革的官員被查出來貪墨,在他一座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宅子裡,搜出來至少二十萬兩現銀,除此之外,還有三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這位官員連伸冤都沒來得及,就迅速被定罪,然後拉到城中繁華處滿門抄斬。
那時候,謝煥康已經病的人事不省,處置這樣一位朝廷大員,他完全不知情。
這位原本想要為大玉改革而拋頭顱灑熱血的大人,滿門被殺的時候,圍觀的百姓們還在拍手叫好,不知道有多少人朝著他們一家砸過去亂七八糟的東西。
義憤填膺的樣子,總是那麼激烈。之後沒過多久,在那些朝廷重臣們的關心之下,本雄心壯志的謝煥康就沒了。
天子駕崩,滿朝歡騰。他們馬不停蹄的挑選下一個做皇帝的人,馬不停蹄的趕去把這個適合做皇帝的人從偏野之地接到歌陵。
謝憐那時候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也沒見識過什麼陰謀詭計,更不知道歌陵城裡是什麼樣的水深火熱,可他坐在龍椅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比上一任天子還要慘。
所以他選擇無為,聽他兒子的話,做好一個傀儡該做的本分事。他什麼都不做,任由擺佈,這還是謝拂為為他想出來的辦法。
以他們這一脈的根基,如果到了歌陵城就想反抗,那謝憐這位帝王,也許連那把椅子都沒坐熱呢,也會莫名其妙的一病不起然後一命嗚呼。
當時謝憐問謝拂為,我們該怎麼做?謝拂為說交給我吧,父親只管忍,一直忍。
謝憐撫摸著兒子的頭髮,一臉的悲慼,他說你這身子,還要扛起來這麼大的事,會多辛苦?
謝拂為回答,總得有人扛,我若抗不起來,那咱們這一脈以後就是任人宰割,更可怕的是,百姓也會如此。
再後來,謝拂為與萬貴妃聊起過那段過往。天子在那時候感慨道,我從小就知道要多學,哪怕自己身子骨弱,該學的也一樣都不能落下。
年少時候跟在父母身邊,種田的那些事誰也沒我學得好,什麼時候播種,什麼時候除草,什麼時候間苗,什麼時候施肥,可惜了,一樣都沒用上。
至於其他的,都是他到了歌陵城後才開始學,他像是一個口袋,拼了命的自己去吞東西,有用的沒用的,全都往裡吞。
此時此刻,坐在這御書房裡,回憶起大哥說過的那些事,辛言缺還是心有餘悸。
別說寧海棠,別說封秀,如果他大哥沒有贏的話,連他現在都可能隨時都被那漩渦吸進去,絞碎,然後消散於無形。
“誰對誰錯呢”辛言缺輕嘆道:“朕理解你說的沒錯是什麼意思,蕭錦蓉那時候是武院院長,他選擇人,當然不只是選擇能力,還要選擇人脈。”寧未末道:“實際上,蕭錦蓉對於用人極有理解,當初太上聖君知道劉廷盛這個人品行上有問題,但還是把劉廷盛派去南疆,就是因為,沒人比他更合適。”辛言缺點了點頭。
劉廷盛這個人,有遠見,也有遠謀,遠謀和遠見其實是兩碼事。是看得見所以去提前準備和看得見但視而不見的區別。
他大概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以他的根基在歌陵城裡不可能爬到多高的位子上去。
所以他用盡辦法,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