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梓逾其實並不壞,如果他不是傅家的人,生下這個孩子,她不會感到半分的為難,哪怕她對這個男人沒有半分的感情。
傅梓逾在她那個字眼落下的時候,半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他沒想到她說出來,是如此的輕而易舉,她真狠。
這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她說拿掉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她的臉孔,無疑是精緻漂亮的,她此刻的氣質卻是如此的孤傲冷漠,跟她的五官顯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她一直是這麼的漂亮,他一直是引以為傲歪打正著娶了這麼一個如斯美人。
老天爺一直眷戀她,面板細嫩光滑,比起十七八歲的少女猶過不及,人家花巨資跟工夫保養,都不及她的天生麗質、晶瑩剔透。
施洛遙討厭這時的傅梓逾,他的沉默,讓她無端地心跳加速,她應該是無動於衷的,可不知怎的,對於他陰沉如水的眼眸,沒由來地心跳狠狠跳動了起來。
她甚至有一種錯覺,覺得這個男人看透了她的意圖,摸清了她的底細,知道了她嫁給他的目的。
燈光下他的眼睛閃亮得她有些晃眼,她終究還是避開了他如炬的目光。
他估計恨不得一下子掐死她,如果她生下這個孩子,他就能讓老爺子高興了,還有他似乎看上去對於這個孩子也挺期盼的。
不然他根本就不需要把她的那些藥給換掉,還做得無聲無息。
她固執地抿了抿唇,遲疑了片刻,又迎上了那個男人的眼神。
一雙眼眸烏沉沉的,望不到底部,這個冷厲的男人,對別的女人不假辭色,對她還算不錯了。
只可惜,他是傅家人,這麼多時日的相處,他多半是對她並不反感,可能還生出幾分歡喜來。
只是,他們是不可能的,哪怕他愛上她,也是不可能的。
誰叫他擁有一個狼心狗肺、禽獸不如的二哥呢?
她突然生出幾分快感來,可隨即又被一種奇怪的感覺所替代,她的代價要以肚子裡的這塊肉作為犧牲品。
不管選擇哪一種下場,生或者不生,都會不可避免傷到小傢伙。
他終於出聲了,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逼問道,“施洛遙,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生下這個孩子?”
他剋制住了自己的憤怒,可是做到心平氣和又是那樣的艱難,他的尾音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她突然挑起唇角笑了一下,她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她還能笑得出來。
“傅梓逾,不可能。”
她突然很喜歡看他盛怒、氣急敗壞的神色,明明兇手是傅梓年,可她卻一點也沒有感到半分的愧疚。
傅家人,一視同仁沒什麼了不起的,哪怕他跟傅梓年兄弟情誼並不深。
最近的這個月來,他們傅家三兄弟的關係愈發的淡漠,傅梓年更是被傅老爺子跟傅天正狠狠修理了一番,因為他在外以傅家的名義拉幫結派,私底下為自己造勢。
傅老爺子根本沒打算將他當成接班人來培養,他卻放出聲去。
傅梓佑跟胡晴晴自然是暗笑不已,他們虛虛的一招,傅梓年就中了,而且中得打破牙齒或血吞。
也不動下頭腦,他傅梓佑真會這麼做嗎?
反正傅梓年經由這一舉動,徹底成了傅老爺子看著就厭煩的一個。
為此,傅梓年跟江海蕾對大房恨得不行,當然,對於傅梓逾跟施洛遙,他們也不想好過,他們得不到的,他們也沒想讓別人得到。
反正我的名聲已壞,你們也別想好過,傅梓年是徹底打著破罐子破摔的旗幟了,江海蕾也只能配合其行事,主要是她道聽途說,將丈夫給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他們的春秋美夢,算是徹底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