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和臣妾在一起。我們一塊死了倒也沒什麼,可若獨我活了下來卻讓她赴了黃泉,心裡終歸不舒服。”
皇帝玩味地審視著她,“你倒是講義氣。”
葉薇眼眸明淨,“不是臣妾講義氣,而是臣妾是君子。共患難、不棄同伴的君子。”
他來了興趣,“那你如今覺不覺得朕是君子?”繼而一笑,“朕忘了,你那天還嫌朕來得遲了。”
那是那天,她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對著他語氣譏誚道:“陛下想證明自己確實是濟人於危困的君子?可您來得未免遲了一點。”
葉薇看著他英挺的面龐,片刻後認真地搖了搖頭,“臣妾當時說的是違心話。其實……”彷彿積攢勇氣般深吸口氣,語氣是說不出的誠懇,“其實臣妾很感激陛下的救命之恩。在臣妾心裡,您確實是君子,是濟人於危困的君子。”
。
白嫩的指尖蘸了清水,灑到盛放的月季花上,水珠在花瓣間滾動,十分養眼。葉薇湊近嗅了嗅,覺得香味太過濃烈,遂無趣地搖搖頭,順手把剩下半杯水都倒進了花盆中。
憫枝傷好之後就來前面伺候了,見狀接過瓷杯,道:“小姐可要安歇了?”
葉薇搖頭,“睡不著,咱們出去走走吧。”
憫枝臉色一變,竟開口安慰道:“小姐別難過,陛下定是因為前朝事太忙了,才沒有留下……”
葉薇愕然,繼而無力扶額。
昨晚也好,今天也好,皇帝都是在拾翠殿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並沒有別的意思。這些宮人估計原本都做好了陛下留宿的準備,結果希望落空,不免困惑。
別說他們了,她也鬧不明白皇帝在想些什麼。
提步走到庭園中,她深吸口氣,張臂舒展筋骨。入目是金黃的銀杏葉鋪滿地面,讓她想起惠州的秋天,也是這樣金燦燦的。
離開方知故鄉美呀。
如果皇帝真的要臨幸,她願不願意呢?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小時候家裡管教太嚴,她受不了時就萬分期盼早點嫁人,無論夫君是什麼性子,總比在傅母眼皮子底下生活要好。對她來說,嫁人不過是逃離家族的契機而已,物件是誰壓根兒不重要。如今既然老天都把夫君給她挑好了,那就隨遇而安吧。
天下男女不就是這樣嘛?結伴搭夥、各取所需,能幫到自己就行了。什麼情啊愛啊的,太虛幻。
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這夫君曾狠狠連累過她,偶爾想起來還是喉頭一口血……
“葉薇!”
“誒!”她想得入神,聽到喊聲下意識答應,誰知太過積極,顯得有點歡快。
蘇采女原本挾怒而來,卻被葉薇清脆的應答聲搞懵了,反應過來後羞憤直接翻倍,“你故意的是不是?”
葉薇調整了下表情,嚴肅道:“什麼故意的?”
“你還裝!”蘇采女咬牙切齒,“今早在椒房殿沒機會,現在我倒要好好問問你。昨天晚上,你是故意跟我搶人的,是不是!”
葉薇沉吟片刻,“恩,我是故意的。”
“你……”蘇采女氣得粉面泛紅,“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的賤|人,這樣不知羞恥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葉薇不以為意。原諒她代入感不強,葉薇的確出身較低,可她好歹也當了那麼多年的左相嫡長女,被罵這個總覺得是對方找錯人了。
活動下手指,她憶起蘇采女那乾脆利落的一腳,忽然覺得應該說點什麼。
走近一點,她的聲音低沉而滿懷惡意,“上次在太液池邊,蘇采女教導我說在這宮裡得有靠山才有出路,光憑一張臉成不了氣候。不過現在事實證明,只有長成你這樣的才沒辦法憑臉出頭,我就不同了。”
如果葉薇有什麼東西是讓她滿意的,大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