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瞟了她一眼:“比KEE的刀子更狠,十貫魚生吃下來人均上八百,還沒選單可以自選。”
“是空運來的新鮮材料。”
“老闆只肯接晚餐的生意,一間小館子最多接二十二位客人,夠大牌的。”
“訂位的人心甘情願等待!”
徐斯把面前的甜點吃完,用餐布抹了抹嘴,然後拍了拍手,大家跟著他鼓掌,算做這頓飯的喝彩。謙恭的主廚聽見了,趕忙進來向賓客們問好。
徐斯用日語向他表達感謝,來賓們都表示了滿意。
確實都會滿意。
江湖是拿出誠意同這些掌握媒體話語權的人們交流,她陳懇而且低調,新近喪父,一身暗色,讓人見之惻然。
而她的合作方是“徐風集團”未來的領導人,年輕有為,長得還這麼養眼,最近在北方市場表現優異,也許未來二十年會成為新一代的企業家。
退一步目光短淺一點,“徐風”推一款新產品,廣告費會花費多少?算到自家媒體上頭,又是一重重利了。
大家心裡都有數。
誰不會憐惜江湖?誰不想結交徐斯?
這個順水人情,便就給了。
飯局結束的時候,有兩家媒體已經決定為“騰躍”做一期專題,介紹老牌子的歷史,當然也會寫明白這老牌子得到新興企業強而有力的支援。
江湖並不介意用這樣的方式示弱。用自己的後臺是“徐風”當做後盾去哀求那些經銷商才是真正的示弱。有時候狐假虎威反而是能保全顏面以退為進最好的方法。或者說,是另一種示強。
徐斯是看著她笑容滿面地一一送走那些媒體人們。
她始終不卑不亢著,就算是請求媒體幫助報導或者幫助做推廣,也絲毫看不出求告的意味。
她能讓人不知不覺就伸手幫她一把,這也算是大小姐身上的魅力了。
六
徐斯的手機響了起來,屬下來電匯報一些情況。他走到一邊接電話,而江湖沒有離開,她就站在離他不遠處的空地上,仰著頭,看向東面天空。
那邊是杜月笙的老公館,現在改成了賓館,也許正在辦婚宴,砰砰發著七彩絢爛的煙花,引來路人駐足觀賞。
夜空裡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一時煙花攪動了黑夜的寂寞,鋪上熾烈的碎色。終於讓沉寂黑夜熱鬧起來。
徐斯講完電話,關上手機,對江湖說:“走走嗎?”
她應當是有話要同他說,才會這麼客客氣氣待在一旁。
江湖笑笑,和徐斯說話,越來越不費力了。
她跟著徐斯走到林蔭道上。
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徐斯把手插在褲兜裡,走的很慢。
江湖說:“我想早點啟動‘騰躍’的預熱活動。”
徐斯講:“機會是不錯的,媒體也樂意幫忙。”
江湖扯了個笑容轉頭迎向他:“是你幫忙。”
“我只是客串了一下,吃一餐好飯,也不算虧本。”
他們走到東湖賓館的門口,裡頭果然是在辦婚宴,大草地上支了白棚,拉了彩燈,爵士樂隊正在演奏《夜上海》,新郎新娘同來賓們在一起跳舞。
草坪另一邊是那棟久經風霜的老建築,同它在七十年前的主人一樣氣派。
徐斯忽然忍不住說:“杜月笙有幾句名言。”他轉頭看向江湖,“‘不要怕被別人利用,人家利用你說明你還有用’。”
江湖心中一震,他的目光裡有點傲然的氣勢,這麼直白地展示給她看。
她避開他的目光,望向草坪上熱舞的人們,想了一想,又想了一想,才講:“杜先生是老上海最好的管理者,講的話是很有道理的。他還有一句話‘做人有